第三十六章 花谢花飞 [3]
“噢?你说。”
“花灵跟妙香君姐弟是同父异母。”
“啊!”古二少爷大惊意外。花灵与妙香君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可是从没想到过的事,两人曾经为了闻天浩的化身门士英而几乎反目成仇,难道彼此都不明白各自的身世?“她们原本就知道?”
“不知道,最近才披露的。”
“是谁披露这秘密?”
“家师本来就明白,最近才由师妹巧婵透露给我。”
“这……不对,花灵父母健在,而范江陵……”
“蒙面客就是范江陵,当年他是诈死。”
“啊!”古二少爷又惊呼出声,这太意外了,范江陵居然没死,而与“芳苑夫人”另立门户。“这么说‘天煞星’便是范江陵?”
“不错,这秘密江湖中除了家师没人知道,范江陵是‘招魂催生鼓’的传人,以‘天煞星’的姿态纵横江湖,家师原本与范江陵是至交,就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这秘密而遭范江陵灭口,很幸运被‘招魂催生鼓’所救,死里逃生,当时应承绝不泄露这秘密,否则必被招魂,这便是家师守口的原因。”
古二少爷努力镇定了一下沸腾的情绪。
“那令师现在何以又能揭开这秘密?”
“第一,他已弃绝江湖,不再是江湖人。第二,二少爷已经直接与‘招魂催生鼓’正面接触,而江湖上不少前辈人物知道老怪与范江陵的关系。第三,家师对二少爷十分推崇,揭露事实真相对二少爷有帮助。”
古二少爷深深点头,终算明白当初段巧婵警告自己与花灵保持距离,否则便会后悔的用意,“天煞星”是花灵的父亲,而自己追查“碧玉蟾蜍”公案的对象是“天煞星”,如此一来,问题的确难以处理,实在想不到整个事件会藏了这多变数。
“还有么?”
“有,那车载金银到土城豪赌的豪客便是‘狼心太保’盂飞,盂家被灭门的故事是经过周密安排设计的。”
“啊!”古二少爷第三次惊呼,又是想不到的意外。
“他俩跟‘天眼客’是结拜兄弟?”
“对,三人一气,他们聚积的不义之财,可以买一百个土城,因为‘招魂催生鼓’的守口,他们不知道家师死而复活,一直在挖丁财神的底,而家师对他们的行径却了若指掌。家师为了复仇,以各种面目身份出没在天龙瀑一带,故而对闻天浩毒杀庄亦扬后又移尸然后冒充死者的经过亲眼目睹。”
“对了,说到这……有个干瘦的小老头……”
“他就是我师妹易容来向二少爷提供线索的。”
“是她?”一连串完全出乎意料的变数使原本冷静超人的古二少爷再也无法保持情绪的平衡,思绪起伏如潮。
“我看……巧婵姑娘对二少爷是一片痴情。”妙妙到现在才开口插话。“她的确是个好姑娘,二少爷对她的看法怎样?”
古二少爷默然,他能说什么?
“真的,我那师妹对二少爷的确情有独钟。”玄玄立即帮腔。
“我还有重任未了。”古二少爷岔开话题,他不愿深谈儿女之情的恼人问题,实在,他现在有些六神无主。
“‘碧玉蟾蜍’不是有着落了么?”玄玄挑起了眉。
“东西到手才算。”
“二少爷担心‘招魂催生鼓’会食言变卦?”妙妙偏起头。
“很难说,到手才是功名,像他那等怪物不能与正道人土相提并论,对诚信二字视如无物,随时可以变卦,我在等他所谓的时机。”古二少爷神色凝重地说。
“要是那老怪物真的背信呢?”
“重登百丈峰!”
“对了,二少爷,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
“哦!什么?”
“记得妙香君曾经藏身的窝棚么?”
“记得,当时……她好像受伤流血。”
“不是受伤。”妙妙神秘地笑笑。
“那是什么?”古二少爷有些困惑。
“小产!”妙妙的粉腮一红。“这秘密连花灵都不知道,我当时对她伸援手,她吐出了心中的秘密,但要求我在她没与闻天浩做最后了断之前替她守密,我答应了,所以只好暂时瞒着二少爷,只在暗中留神。”
“唉!”古二少爷叹了口气。“冤孽,悲剧!”
“闻天浩该得这种报应。”玄玄愤然说。
“嘭嘭嘭!”房门被敲响。“二少爷,我是小二。”
“什么事?”
“有人传字条来。”
玄玄很机灵,立刻起身半拉开房门,从小二手里接过字条,回身递与古二少爷。字条打成一个扁平结,古二少爷打开,看了看,皱眉作思索,然后是双睛一亮,站起身来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饭你两个自理。”
“二少爷去赴宴?”妙妙半开玩笑地说。
“差不多!”古二少爷抓起藤条便走,一脚跨出房门忽而回头。“是花灵邀约见面,地点在飞龙瀑。”说完,匆匆离去。
“奇怪,花灵该在忙料理她姐姐的后事,怎会有空约二少爷到飞龙瀑见面,这……”玄玄望着妙妙。
“定有重要事相商。”妙妙肯定地说。
“我们该跟去么?”
“当然,二少爷回头撂这句话的意思已很明显。”
虬松下,山石边。
古二少爷与花灵相对黯然,默默地,都在为妙香君做无言的哀悼,谁也没说出口,有些话,有些事,不说比说更好。
许久——
“二少爷,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识就在这里。”花灵先开了口,粉腮一片凄清。
“是的,经历了这么多风浪,而初相逢宛如昨日。”古二少爷的心思很乱,因为他已经完全清楚花灵的身份,她离开丧宅约晤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家世来路?”
“嗯。”古二少爷点头。
“你还喜欢我么?”非常直率的问话,不加修饰。
“这……当然。”古二少爷心弦一颤。“你是你,你的家世与你不相干,那是上一代的事,就像我是我,我的任务是另一档事,都不必加在你我之间。”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凄凉地笑笑。“有人巴望我们结合,而且送一份极其贵重的礼物作为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