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1]
这时候陆鸣宇虽然尚可追上她,出手攻击,可是假如到处有人接应欧阳菁的话,亦可及时出手,把他调换下来。
因此,陆鸣字马上放弃此念,屹立当地,转目查看。
在他刚才站立之处,还可看见贴地面尺许,有一层淡淡的彩烟,这层淡烟,不问可知是欧阳菁最初发出的家传暗器“大痹烟”,虽然起初较浓的彩烟,已被陆鸣宇以掌力刮散,但余烟末尽,其后还袅袅冒起。
这正是何以屋顶发出阵阵掀瓦之声的缘故了,敢情屋顶之人,早已得悉这桩暗器之妙,晓得还有一层淡淡的烟气,效力仍然强大,适好陆鸣宇进迫欧阳菁,移到该处。因此,这个人马上弄出奇异的声响,使陆鸣宇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发觉这一层淡烟。
陆鸣宇并不是查看这层烟气,因为当他纵起之时,感到双脚麻痹,马上晓得这是怎么回事,这刻他查看是四周的情形,看看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逃脱大劫,他便是这种反应迅捷,分秒也不浪费的人物。
欧阳菁见他不会进来,松一口气,连忙退出门外。
她心知李慧心的突然退下,必是得到家将传声指点,现在外面一定有家将把守着。
陆鸣宇在未恢复原状之前,一定冲不出来。
果然她一退出屋外,家将之一的欧阳无惧,马上守在门外右侧。
欧阳菁跃上屋顶,另一家将欧阳无阻已守在上面。
她低声问道:
“查公子还未来么?”
欧阳无阻低语道:
“他们一定是被这厮声东击西之计,完全诱开了。”
欧阳菁急忙道:“那么这厮多久便可恢复?”
欧阳无阻道:
“此人功力深湛无比,大概很快就能恢复……”
欧阳菁望住这个黑衣老者,焦急地道: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欧阳无阻忽然举手制止她说话,头颅微侧,作出倾听状。
他只听了一下,便道:“来啦!他们赶来啦!”
欧阳菁深知他们均擅视听之术,顿时心花怒放。
转眼间两道人影齐齐飞落在院中,风声劲烈。
这两人落地现身,一个是“白日刺客”高青云,另一个是查思烈了。
他们甫一落地,欧阳无惧已向他们作个请入屋内手势,另一双手则比划兵刃砍劈之姿势。
阿烈一言不发,像一阵旋风般卷了入屋。
他练就当世纪艺,浑身不怕袭击,是以毫无顾忌。
屋内的陆鸣宇一见阿烈冲入,饶他经历多少大风大浪,但面对这个曾经击败封乾的高手,他的胆气,也不由的一寒,面色跟着大变。
但见电光打闪,宝刀出鞘,喝声余音末歇,他的刀已攻到陆鸣宇面前。
阿烈这一招如此威猛狠厉,即使是与他交情极好的高青云,也大大一愣,膛目结舌了许久。
陆鸣宇万万想不到阿烈一冲进来就动手,而一动手就这么厉害。若然是因为仇恨而产生这么强大的杀机,则他这刻的表现,那仇恨必定连三四海也容不下。
只见刀光过处,劈中了陆鸣宇手中挺竖的银骷髅鞭,发出“锵”的一声大响。
陆鸣宇蹬蹬蹬连退三步,眼中也泛射出凶毒的光芒。
奇怪的是阿烈一招之后,竞不再出手,只提刀遥指着对方,生似是用此刀威吓对方,又似是在诅咒对方。
陆鸣宇手中的银骷髅鞭忽然坠在地上,高青云以及欧阳菁等人,才始知道阿烈不动之故,敢情是这一招,已经重重伤了对方。
高青云举步入室,厉声道:
“陆鸣宇,你作恶多端,纵然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可是你眼中却尽是怨恨之意,凭你也配不忿今日的结局么?”
他质问之声一歇,便转头看看阿烈,忽见他也是忿恨无比的表情,顿时一怔,大感迷惑不解。
这是因为他猜出陆鸣宇不忿之故,是遭受了重创行将倒毙。
但阿烈却仇恨什么呢?他终于及时赶到,亲手诛杀了第二号仇人,就算觉得不能完全解恨,至少也有这么一刹那的“痛快”呀?
陆鸣宇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向后一倾;恰被墙壁所挡,所以仍然保持站立的姿势。
他恨声的道:
“查思烈,若论武功,本人尚有与你拼个死活的能力,但你这一刀,气势之强,杀机之盛,天下古今,可推第一,因此本人虽然重伤,心中仍感不服。你只是巧逢这个机会,才施展得出这一招……”
换言之,他因为不是伤败在武功之下,所以心中极为不忿。
高青云这时才知自己猜错了,这个一代魔头,只不过由于没有与阿烈放手一拼的机会,而感到忿恨不平。
阿烈怒声道:“快见你的鬼!”
陆鸣宇嗔目道:
“以你这等心地,日子久了,准保又是另一个杀星……
他忽然想到若然如此,则武林各派,干方百计谋求和平安宁之心,终归失败,顿时大为欢畅,仰天大笑起来。
高青云理会得出此意,是以不由得皱起眉头。
只听陆鸣宇的笑声,逐渐低微。
这时候,一山大师、风火双剑、裴坤亮、姚文泰等七八人,已经到达,恰好看见陆鸣宇笑声消歇,身子坠跌在地上的情景。
众人眼见这一个混世魔王,已经死亡,而且本是在千艰百难之下,忽然如此容易就除掉了,都感到难言的轻松宽慰。
高青云道:“思烈,此人已死啦!”
阿烈咬牙切齿,道:
“但阿菁他们却被这恶魔所毁啦!好不恨杀人也……”
高青云骇然道:“真的么?”
外面传来欧阳菁的声音,叫道:
“那恶魔已经死了没有?”
人随声进,俏生生的纵落阿烈身边。
她显然没有听到阿烈的话,高青云眼睛一转,锐利地视察这个少女,顿时大感讶异,连连摇头。
阿烈没有瞧看欧阳菁,忧地道:“他已经死啦!”
高青云哈哈一笑,道:
“思烈,你先别慌,我不知你刚才的说法,有何根据,但以我看来,并没有那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