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2]
岳家宇一手护着火头,恐怕被风吹灭,步步进逼,俟机出手。
此刻三只大鸟贴着屋顶绕飞,好象瞎了一般,有时差点碰到梁上。
岳家宇认准一只,力贯左掌,推出“鹤形八掌”第一式。
这些扁毛畜牲无论如何厉害,毕竟不能以身尝试“鹤形八掌”,“蓬”地一声,屋中羽毛纷飞,有如雪片下落,而被击中的那一只,已掉在地上挣扎悲鸣。
另外两只已知同伴被伤,凄厉的悲叫摄人,却不敢以目视光。
接连两掌,另外两只也蓬然落地,岳家宇抹去汗水,急忙掠向宋、万三人铁柱旁。他深深庆幸那只怪鸟把他引来,及时救了三人,却未想到那怪鸟为何会引他来?目的何在?
他并非疏忽,实在是一个人焦急之时,方寸一乱,就无暇去想。他劈乱三人身上的铁索,为他们解了穴道。
哪知就在他长长吁了口气之时,突见宋象干两臂一搂,把他的双臂抱紧,纪露露冷冷一声点了他的穴道。
岳家宇还以为他们惊喜过度抱拥他呢,当他已被制住时。突见三人往脸上一抹,露出本来面目,岳家宇楞了一下,道:
“岳家宇呀!你这次真完了……。”
原来这三人并非宋、万、纪三人,而是三个面形相似之人,戴上面罩,再穿上相同的衣衫,瞒过了他。
因此星月无光,这屋中四周虽是铁栏杆,却仍然极黯,岳家宇一心惦念着他们三人,一旦看到相似之人自然不会怀疑是假的了。
“我太无用了!空有一身绝技,却连番陷入奸人之手。今后如何闯荡江湖……?”
只闻其中一个道:
“咱们如何处置他?”
另一个女的道:
“这小子以侠义自居,专门与我道作对,同道死于他手中的不少,干脆将他丢入食肉鸟笼中,叫他零碎受罪而死如何?”
男的道:
“此计甚妙!现在就打发他……。”他挟起岳家宇,三人出了大圆屋,向那猛隼木屋奔去。
“完了!”岳家宇并不怕死,只是感觉费尽心机,学了身绝技,而且亲仇已有头续,都来不及报复,就要死在鸟啄之下,这是他所不能瞑目的!
“哗啦啦”一声,一个女的拉开一个门,正要把岳家宇塞进,突闻一声厉喝,掠来三条身影。
为首之人是一个和尚,第二个是一个中年美妇,另一个老化子站在三丈外。
那和尚身形快逾电掣,未待对方回过头来,一手捏着男人的脖子,另一手把岳家宇抢到手中。
那男人哼也没哼一声,就塌了下去。另外两个正想逃走,却被那中年妇人抓住一个,扯着两腿,“嘶”地一声,撕成两片。
另一个惊得直抖,竟忘了逃走,老叫化走过去连连摇手道:
“你不要怕!老化子保证不杀你,但你必须说出,是谁支使你们诱他来此而加以杀害的?”
此刻岳家宇已被那和尚解了穴道,原来这和尚正是百了大师,也就是老叫化岳家宇用火烧掉的红云寺主持,那妇人当然是“冷血武后”萧传芳了。就看她活劈那少女的手段,就不辜负“冷血”的雅号。
岳家宇谢过了百了,但百了却指着老化子肃然道:
“小侠先别谢我,此番救人,完全是老化子的主意!你应该谢他……。”
岳家宇缓缓走进,不禁大惑不解,前此,他以为老化子就就是左世保,而现在,他看出老化子身材较矮,绝不是那恶贼。
但梅友竹所对他说的话仍在耳际,老化子与岳家之事,不便深究,但老化子确是岳家的真正仇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家宇正要和老化子打招呼,只见那少女低着头道;
“是左世保大侠要我们在此设计杀害岳小侠,他说岳小侠急欲找寻他的三个同伴,在这黑暗的屋中定能上当,然后将他丢入食肉鸟屋中,任鸟撕食……”
“左世保……左世保……”老化子神色肃穆,这是他极少有的现象,突然面色一冷,对岳家宇道:
“小子,老夫乃是‘圣手财神’曲志刚,我才是你小子真正杀父仇人!小子,你动手吧!老化子知道迟早终有这一天,只是老化子问心有愧,必须先为岳家做点善声之后,把这条老命交于你,死也瞑目了……。”
百了宏声道:
“曲兄千万别意气用事,老衲以为曲兄说出昔年之事,岳小侠当能念在你不知之过,而予原谅,曲兄快点说吧!”
老化子沉声道:
“老化子杀人偿命,不想解释,虽然昔年是个误会,但岳家骥确实死在老夫手中……”
岳家宇面色一冷,道:
“曲志刚,家父与你何仇?”
曲志刚宏声道;
“小侠听我说,昔年武林中人与令尊定下盟约,不准学那狂人的武学,这件事与曲兄毫无关系,他自不必参与凶杀之事,只因在该案之前,曲兄曾与令尊印证武功,那时他们都将很年轻,自是有些火气,而约定印证之期,正是数百高手联手屠杀岳家那一夜。曲兄按时赴约,当到达贵庄后时,突见令尊目蕴凶芒,向曲兄扑到,全力施出一式怪学。”
“曲兄不知岳家遭难之事,更不知令尊目蕴凶芒是因为搏杀太久,用力过度的脱力失常现象,事实上他那时是视而不见,根本不知对方何人,只以为是那些以多为胜的武林败类。”
“曲兄为了自保,而且素知令尊武功极高,自不敢大意,竟以全力出掌,那知……”
百了大师慨然叹道:
“只发出半掌,曲兄感觉有异,因令尊之掌力软弱无力,曲兄大惊之下,急忙收回掌力,但已不及,令尊已经倒地而亡……”
岳家宇泪如泉涌,面孔扭曲,冷峻地道:
“即使果真如此,亦不可原谅,家父之仇,无人知道他丧于何人之手,而曲志刚既是失手,本不能怪他,但他杀人之后却秘而不宣,显然居心不测!”
老化子凄然道: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老化子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自也有其弱点,当时知道是个误会,但错已铸成,不可挽回、四望无人,只得将令尊之尸体携走,埋葬于茅山。”
他慨然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