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查疑案远赴崂山 [2]
项小芸哼了一声道:“艾老人家,你这段轶闻已经引起了我的兴趣,更引起我兴趣的是这‘玄昊矢’射杀了我的五位方外知交,我曾在她们灵前立誓,不论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使用这‘玄昊矢’的主人,向他讨还一个公道,血债血还……”
艾皇堂满面困惑,沉肃无言。
项小芸停顿了一下,又郑重地说道:“玄昊真人除凶弭敌,在当时可能算得是一位武林救星,但在百多年的今天,我却不愿去想他昔年的功绩,不论是他的后世传人,还是他的后代子孙,只要被我项小芸找到,就是一场生死之搏!”
艾皇堂颔首道:“我老化子并不反对你的决定,不过……”
项小芸接口道:“不过什么,……我已决定即刻赴崂山一行了!”
艾皇堂摇摇头道:“玄昊真人当年虽是在崂山上清宫修行,但其后为免避烦嚣,早已飘然远隐,不见得会在崂山,就算他没离开崂山,他的后代传人也不见得会在崂山!……”
项小芸平静地笑道:“至少,崂山是我第一个该去的地方。”
艾皇堂忖思了一会,点点头道:“好吧,我老化子陪你跑上一趟,……大约不会使你觉得累赘吧!”
项小芸笑道:“艾老人家经多见广,阅历书富,更有随时随地可供传讯跑腿的丐门弟子可以调用,我项小芸自然愿意与你结伴而往。”
艾皇堂苦笑一声道:“江湖多故,世事如棋,项姑娘,这大约是你下的第二局了!”
项小芸无限感慨地道:“可惜这局棋一开始我就变成了输家!”
艾皇堂正色道:“以姑娘的钟灵毓秀,文武兼资,只要略施手段,不难反败为胜!”
项小芸轻喟一声,岔开话题道:“咱们走吧!”
艾皇堂轻轻颔首,两人一先一后,走出黄龙庵,往山下而行。
项小芸的心情是沉重的,她的爽朗变成了沉郁,几日的时光,对她的改变太大了。
翌日清晨,两人到达龙门。
艾皇堂提议由黄河渡口买舟,顺流而下,直到山东历城再由旱路扑奔崂山。
项小芸完全赞成,于是两人雇来一条单桅小船,沿黄河顺流而下。
黄河水流急湍,船行绝速,两峰景物倒驶,风光如画。
项小芸表面上象是平静了许多,实则心灵中却象鼠啮虫咬。
几天来的悖逆之事,使她无法释然于怀,最后她遗憾的还是在黄一萍手中栽了跟头的耻辱。
黄一萍的智计似乎并不高明,那一文一武两场比斗,尤其是冒险之事,但却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弱点,就那样轻易的输了给她。
项小芸满有把握地想:下次相遇之时,黄一萍将再也没有施展这种手段的机会,事可一而不可再,象她这种以机智博取胜利的小聪明,是经不起第二次考验的。
她不知道虞大刚随她去了哪里,更不知两人现在何处,但一路之上,她却事事注意,处处留心,希望能听到一些虞大刚与黄一萍那丫头的消息。
然而,一路行来,偏偏听不到任何一点消息。
第三天中午,小船靠泊孟津渡口,打尖歇息。
项小芸坐在船中无聊,望着懒懒的艾皇堂笑道:“丐帮消息最是灵通,艾老人家怎不到岸上走走,顺便查访一些江湖动态!”
艾皇堂摇摇头道:“凡事有利必有弊,虽可去采访一些消息,但也会泄露了你我买舟东行的秘密。”
项小芸失笑道:“你我东赴崂山之事,并没有保守机密的必要,艾老人家怎么变得这么谨慎起来了?”
艾皇堂皱皱眉道:“好吧,我老化子就去打听打听,看看近日之中有什么事故发生?”
说着起身欲行。
项小芸忽又叫住他道:“当我离开骊山之后,曾在临京驿中听到过一句传言,据说江湖道上出了一个什么‘神武门’,艾老人家记着打听一下!”
艾皇堂两道眉毛几乎都皱到了一齐,一面颔首应喏,一面喃喃自语道:“我跟庄老七不过在洛水之上醉了几天,江湖道上当真有了这么多的变化么?”
喃喃自语之中,已经上岸而去。
项小芸斜倚船窗,望着岸上的景色发怔。
忽然,她眼前一亮,只见一条黄影由岸上疾掠而过,消隐于人群之中。项小芸看得清楚,那黄影正是东剑钟强之子,钟少强。
她不由颇感奇怪,钟少强行色匆匆,象是有什么大事要办一样,这个忤逆浪子,究竟又在弄什么鬼了?
氤氲教已经风消云散,他不回转家乡,却来到这孟津渡口鬼混什么?
忖念之间,不由颇为后悔,忘记跟上去查探一下,倘若他怙恶不悛,顺手除去,也算为江湖除了一害。
一念沿未转完,忽见钟少强又复走了回来。
这次他走得慢了许多,而且还是两人同行,一个妖妖娆娆,年约三旬的女人走在他的旁边,两人说说笑笑,状至神秘。
项小芸不及多忖,顺手取出一方青纱,将面目掩了起来,旋身出舱,向立在船头的舟子吩咐道:“我去寻个朋友,不久即回。”
不等那舟子答话,即刻向钟少强与那女人尾追了下去。
孟津渡口是一处热闹繁华之地,人潮汹涌,一片烦嚣。
钟少强与那女人头也不回,对身后的项小芸自然也就毫无所觉。
项小芸逐步挨近,只听钟少强道:“令尊虽是死于赫连匡的氤氲化血指下,但真正害死令尊的却是猿公真人刘叔温,以及虞大刚、项小芸这几名江湖强寇!……”
项小芸心中暗骂,这畜生居然把自己比成江湖强寇了!
同时,她心中大感奇怪,这女的是谁?
正在怀疑之际,只听那女的狠狠地叫道:“父仇不共戴天,我贾似花迟早要剥他们的皮,替我爹爹报仇。”
项小芸恍然而悟,这女人自称贾似花,从钟少强口中,可知道她的爹爹是死于赫连匡的氤氲化血指下,那么这女人只有一个可能,她是“白发黑心叟,笑面哭神魔”贾振金的女儿。
只听她忽又叹吁一声道:“只可惜我武功不济,这仇恨只能记在心中,只怕永远报不成了!”
钟少强慨然道:“我已答应过帮你,就不会对你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