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七杀魔堡 [2]
“癞蛤蟆”一见,不由双眼发直,只顾对着令牌发呆。
黑衣头陀低声道:“还要打吗?”
“癞蛤蟆”如梦初醒,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血一光一金一令。”
黑衣头陀大刺刺地道:“半点不错,凭这块血光金令,可以进你们七杀堡吗?”
“癞蛤蟆”连声道:“可以可以!这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呀!”
那份恭维,既讨好又套近的小人行径,使人嗤之以鼻。
黑衣头陀的胸部一挺,大模大样地道:“总坛会首身前护法,黑虎八僧中的了明,要见你们堡主!”
“黑虎八僧”已有黑道狠名,再加上“总坛会首近身护法”,几个字,这来头的确不小。
“癞蛤蟆‘’韩之利哈腰低头,垂手应道:”是!是!属下这就去禀报堡主前来迎接金令啊!“傅书香勉强忍住笑声,以手掩口,对着黑衣头陀不住的使眼色。
黑衣头陀喝道:“快!”
“癞蛤蟆”应声道:“堡主现在正替伏总护法母子接风,属下这就前去禀告。”
说着,弓腰低头,退到堡口,又威风十足的向那两个堡丁喝道:“瞎了狗眼的东西,这是总坛的护法,带着会首的血光金令来的!”
说完,一溜烟似的向堡内奔去。
片刻鼓锣声动,堡门大开。
一大群人,众星拱月似的,拥护着一个老者出来。
那老者面黄如同金纸,瘦削如同竹竿,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尖嘴缩腮,留着一撮山羊胡子,通身姜黄大氅,内着姜黄箭衣,步履稳健,气派不凡。
身后,除了“韩门四毒”之外,尚有一个鼠眼尖头的矮小汉子,也就是弄翻方古骧的船,活擒群侠的“翻江老鼠”蒋小平。
那老者抢走几步,到了门首,朗声道:“哪位是捧着‘血光金令’的了明护法!”
黑衣头陀跨前一步道:“洒家了明!见过堡主!”
夏铁牛忙拱手还礼道:“慢来,我应该先用家法,参见金令!”
黑衣头陀正中下怀的不愿与夏铁牛施礼,闻言乘机道:“家无常礼,老堡主咱们两免了罢!”
其实,夏铁牛又何尝愿意当着自己属下用大礼参见“血光金令”呢?
因此,也“正合孤意”地道:“如此失礼了!”
黑衣头陀朗声道:“在下奉了会首之命……”
不料“七杀堡主”夏铁牛拦住话头道:“有话进堡再议,请!”
黑衣头陀回身对傅书香招招手道:“傅护法,我来替你引见引见这位分坛会首七杀堡主夏铁牛老会首!”
夏铁牛的鹰眼连转,盯着傅书香,凝视不离她的粉脸!
傅书香心中暗骂:好老贼!姑奶奶有什么好看的。
口中却盈盈地笑道:“总坛新进护法傅书香见过堡主!”
夏铁牛仰天打了个哈哈,狂笑道:“哈哈哈!总坛真是人才倍出,像傅护法这么美丽的人,我们七杀堡找不到一个,哈哈哈哈!”
黑衣头陀略一拱手道:“请!”
说声中,大步向堡内走去。
夏铁牛又让傅书香道:“傅姑娘!我一定要请会首把你调到本分坛来,我们好朝夕……亲近亲近!哈哈哈!请!”
这老贼分明是“见色起意”,亲近二字更是一语双关。
傅书香淡淡一笑,忍住怒火,心忖:翻脸的时候,再要你老贼知道本姑奶奶的利害!
想着,随着黑衣头陀的身后,向堡内走去。
一条箭道,足有数十丈远近。
迎面是一座假山拦路,似乎是前去无处可通。
“翻江老鼠”抢上几步,讨好地道:“上禀护法,此乃是机关!”
说着,但见他探手腰际,摸出一只“鱼标”,振腕向假山右首石缝中射去。
“铮!轧……”
铮的一声脆响,轧轧之声随起。
那座假山竟如推动一般,旋转了一个对面,现出一个月亮形拱门来。
进了拱门,又是一条碎石箭道。
过了箭道,照壁上七个泥金大字,乃是:血光会中原分坛。
此刻,照壁的两侧,二龙分水的走出两排手执“气死风灯”的堡丁,齐声高呼道:“迎接堡主!”
夏铁牛怒喝道:“迎接金令!”
那两排堡丁又异口同声地喝道:“恭迎金令。”
越过照壁,却是一连七间的大厅。
大厅上灯烛辉煌,筵席端正。
“白发金刚”伏五娘、“风流金刚”伏少陵,已并肩站在台阶之上。
伏五娘尖声叫:“总舵的哪位护法,带着金令来的!”
黑衣头陀朗声道:“了明奉命前来!”
伏五娘乃是总舵的总护法,是会首以下的尊高位置。
此刻,她摇晃了一下满头白发,冷冷一笑道:“好!上来吧!”
伏少陵对着他妈妈看了一眼,低声道:“妈!我要不要参拜金令!”
伏五娘低声道:“免!”
司马-假扮的“了明”,已隐隐听见,同时,也心中暗暗焦急。
因为,他外表捞的虽然与真的了明一式无二,但“血光全”的“家法”“会规”可是一概不懂,尤其是“血光会”乃是新起炉灶,并不适宜用江湖的一般“习惯法”,这是一个难题。
而且是无法用智慧去思索的难题。
然而,此时此地,也不容许司马-有思索的余地。
他大跨步上了台阶,走进大厅,等各人都进了厅内,干脆朗声道:“今日洒家虽是奉令而来,论年龄职份,可都是后生下属,因此,家规会法,全都免除!”
他自问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方法。
而舍此之外,也真的没有任何补救的方法。
“白发金刚”冷冷一笑道:“了明护法真是快人快语,江湖人,不必一定拘于礼数!哈哈嘿嘿!”
她的一声冷笑,却隐含着一重杀机。
“风流金刚”伏少陵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却盯着傅书香不放。
此刻笑嘻嘻地道:“大师!还有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