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浪子 - [陈青云]

三十六、巧出仙洞 [3]

  第四招又这样打平。赫连惠宣见迫住了沐莹,又使了一招攻击剑法雪花横飞,这是赫连惠宣自创的看家剑法,长剑飘忽前刺,犹如万朵雪花飘忽不定,无影无踪,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沐莹想不出恰当招数化解,一急想出了破剑法。他虚晃着剑不发,观察赫连惠宣的空隙或破绽,可是赫连惠宣的剑精到毫巅,又是攻中带防的剑招,沐莹根本就找不出破绽,只得右方故露空虚,引得赫连惠宣上当,长剑向他右方用力刺去。这样一来,他的剑招变成只攻不防了。赫连惠宣只攻沐莹右方,左前方露出空虚,沐莹的破剑法,是专攻对方这种空隙的。长剑一挺,从赫连惠宣剑的空隙中刺入。眼看就要从空隙中直插进去,刺中赫连惠宣的手腕,可是赫连惠宣捏剑的手一抖,由于剑尖轻,剑柄重,剑尖一抖,剑柄振幅很大,一下磕在沐莹的剑上,而且这样颤起来的剑把,弹力很大,任是沐莹内力充足,也把他的剑磕偏。沐莹的剑徒找了个空隙刺入,也没给赫连惠宣形成险象,但是沐莹变应很快,在长剑后撤时一反剑,和赫连惠宣的剑贴在一起了,他长剑一搅,赫连惠宣的剑把在前,剑尖再也捏不住,脱手飞出。但是他的长剑刚出手,手中立即飞出一个带链飞抓,准确抓住剑把,拉回手中,变成了正握剑把。

  此时,沐莹的长剑早停住不刺了。一揖道:“赫连前辈?好惊人的暗器!五招已过,还比吗?”

  赫连惠宣哈哈大笑道:“天下第一神剑,名不虚传。老朽输了,愿替少侠效命!”

  沐莹道:“沐莹承让,前辈并未输。前辈愿帮助从令师弟手中救出云英姑娘,沐莹我感激之至!”

  皇甫松道:“赛诸葛若愿帮助救出云英姑娘,东方红亦定感激之至。”

  赫连惠宣叹道:“我替沐少侠去一趟北溟就是了,但是沐莹少侠必须在此等我!”

  沐莹道:“我能进出此洞吗?”

  赫连惠宣道:“不能。因老朽尚有一些事要与沐少侠印证,在此期间,你不能擅自离开。”

  沐莹道:“前辈要把沐莹和皇甫大哥一起囚禁于此吗?”

  赫连惠宣道:“皇甫老儿是接到武林贴子而来的,现在连发贴子的主人也去了,当然可自去——你外边有什么事,可托皇甫老兄办。”

  皇甫松道:“我接到他们要处治你的武林贴子,心想来设法保护你,就来了——但是,若不是赛诸葛老兄想放你,我是救不出你的。”

  沐莹道:“皇甫大哥肯为我来此险地,沐莹就感激万分了,何况没有大哥相救,沐莹定在洞中惨死。皇甫大哥,少华说,你为了济世编了一本《百毒篇》,是吗?”

  皇甫松道:“大哥我闲暇无事,是写了本讲毒的书。”

  沐莹灵机一动。他猛然想起,碧莲说在店里中过一种慢性毒,中毒后武功慢慢消失才被擒的。他清楚记得杀他父亲的那个老者与他交过手,武功虽比他高得多,但武功绝不能比他父亲天下无敌剑高得很多。武先生说,他父亲所以被杀,一定是中了这慢性毒。他向皇甫松问道:“有一个碧莲姑娘,曾吃过被店家下过毒的茶,当时不觉得什么,但是武功慢慢消失了,在众多毒里,是否有这样一种慢性毒?”

  皇甫松想了想道:“有。我就曾有过这样一种毒,因是用曼陀罗和罂粟制成的,叫曼罂粉,后来把他送给了一个隐居的好朋友。”

  沐莹急问:“皇甫大哥,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家在哪里?”

  皇甫松道:“他叫柳老泉,住在八达岭的天外仙境。柳者泉是世外隐逸,家又远离太行山,我以名誉担保,放毒的绝不是他。”

  沐莹道:“皇甫大哥,毒既在令友手里,小弟将来就要去访他。令友如有嫌疑,小弟免不了得罪,先向大哥告便。”

  皇甫松道:“杀沐大侠的如真是敝友所为,少侠怎么处治他,大哥绝无异说。不过毒虽在他手,下毒的决不是他。敝友模样很像杨文中,但行为大异杨文中,却非常方正、善良。”

  沐莹道:“皇甫大哥,我相信你的话。”又对赫连惠宣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告诉我机关的破法吗?因为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外面。”

  赫连惠宣道:“沐少侠,请原谅,这可办不到。这里是罗刹魔域的一部分。我建罗刹魔域时,是与日月神教教主订过盟的,我不能做背盟之人……”

  沐莹道:“赫连前辈,晚辈这个要求非分了——让我的几个朋友来陪我可以吗?”

  赫连惠宣道:“当然可以。我只是为他们保守机关的秘密,别的我就不管了。”

  沐莹对皇甫松道:“皇甫大哥,就请你到洞外王家店给我的朋友送个信,他们若愿意来,就让他们到这里来,他们若不愿意来,就在外面策应唐姐姐。”

  皇甫松道:“好,这事我一定办到,还有别的事吗?”

  沐莹道:“皇甫大哥!唐老前辈那个亲笔信,皇甫大哥可要保存好……”

  皇甫松抬头看墙上,对沐莹道:“那个亲笔信,我没带来,可是在这里,用不着了。你看,那墙上提的是什么?”

  沐莹抬头看墙上,墙上一张发黄的横幅上铁划银钩,写着一首词: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岭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拭英雄泪。

  后面落款是右录。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一首,唐振坤题。

  沐莹看罢这个横幅,不禁赞道:“唐老前辈这横幅,写得真是又遒劲,又流畅。比那遗嘱好看多了!”

  皇甫松道:“我师兄是慷慨英雄,被这首词激励,字就写得昂奋潇洒。”

  沐莹赞道:“辛弃疾这首词写得真好,词里‘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是何等慷慨激愤的感情啊1”

  赫连惠宣道:“有两句诗说‘国家不幸诗人幸,活到沧桑句便工’,真是不假。陆游张安国,辛稼轩的诗词都清楚地证明这两句诗,写得含蓄且隐含哲理。”

  沐莹想,既然唐振坤录的词,贴在赫连惠宜的寝室里,一定是二人脾气相投。在替唐姐姐反对伪教主这件事上,能争取到赫连惠宣站在自己一边,就可事半功倍。他对赫连惠宣道:“录此词的唐老前辈,也一定很欣赏这首词和敬佩辛稼轩这个人。岳飞的《满江红》写得那么好,秦桧也绝不录了它,贴在墙上。赫连前辈,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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