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债血还 [3]
很少有人能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她已做好了点心,送了过去。
但直到水车居,才见遍地颓但败瓦,就似经历了一番生死拼搏。
只是聂风……已踪影全无。
孔慈心中一紧,连食盒都不住:
“风……他……遇袭了?”
她忍不住冲到那条河边,嘶声喊道:
“风!一一”
但回应的只是空寂的回声。
孔慈眼前忽然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聂风四周亦是一片漆黑。
就如他的内心一样,找不到丝毫光明……
他只记得,硬受剑圣一击后,自己就如一块石头似的沉入了水底。
可是那个曾出卖自己的人忽然游了过来,把他托出水面,送到这里。
现在他身体只要略为移动,创口便爆裂得巨痛,所以,他只有静坐。
他的脑海里只感到一片混乱……
忽然间,一个极其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大喊道:
“风儿!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你要静心记下‘冰心诀’切不可胡思乱想。”
聂风叫起来:
“爹!——”
那人赫然是亲父聂人王。
聂人王手一指,远处立即投下一段光束,映着一个苍老惶惊的人影。
“还记得你爷爷吗?”
聂人王道:
“他杀了你祖母!”
聂风禁不住二惊呼出口:
“什么?我爷爷?!”
聂人王道:
“他为人向来喜善好施,心地慈祥,却突然狂性大发,挥刀乱斩。一夜之间,不仅宰了自己一家四口,还将全村老幼屠杀贻尽!”
“你爷爷醒悟后,悔疚无比,立即当场自尽。”
聂人王突然吼道:
“风!咱们聂家世世代代都遗传着一股——疯狂的血!”
他声音又低了下来,竟成了凉凉告诫:
“你定要修好冰心诀,千万不能给那疯血爆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一直以来,这匪夷所思的遗传——
疯、血,也是聂风多年的隐优。
除了听亲父述说其爷爷前事外,聂风亦曾亲睹其父因妻子红杏出墙,以致性情骤变,大加杀戳。
六年前,独孤一方出卖雄霸,聂风不知哪来的一股惊人力量,竟真的将无双城主就地斩杀。
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发现其体内疯狂之血的可怕!
而这攻情势更劣,当他感到自己给挚友出卖时,豁然尽失人性,一心要将之击杀,幸而聂人王从小便教他习冰心诀,故两度发作均告平复。
但若再行变疯,冰心诀是否还能抑止?
想到这里,聂风心内不禁涌起一股莫名惧意,使他不寒而惊,不敢再想。
恰在这时,洞口脚步声声,一个身影抱着一捆干柴,现身出来,微笑道:
“啊,你醒来就好!”
正是断浪。
断浪活生生出现,聂风才心下释然,庆幸自己尚未铸成大错。
断浪放下干柴,找出火引子,幌燃了火头,毫不介意道:
“你的伤势虽重,但能够醒来,已经不大碍事。”
顿了顿,又鼓足勇气,满是愧疚道:
“今次我这样对你,实是迫于无奈,希望你能明白我苦衷……雄霸威慑武林,我本就对他崇拜备至,可惜他偏要看轻我,视我有若烂泥,这口鸟气,我毕生雄忘!”
聂风乃断浪知己,想及雄霸所为,自然亦感受深刻,当下默不作声。
断浪接道:
“我在天下会闯下大祸,雄霸誓要狙杀于我,若非无双城作我庇荫,我这条小命早已不保!”
说到此外,断浪忍不住满脸激愤。
“雄霸本是我心中偶像,却遭他亲手将之摧毁,我发誓要将其彻底打败,证明我亦有此能力。”
聂风知道,断浪年纪虽轻,但他的志向和诀心,是绝对坚毅惊人的。
这时,火已升起,断浪叹了一口气,道:
“各为其主,风,我不介意你恨我,但我要你明白我绝非卖友求荣之人。当年你妄顾格杀令,屡次放我一马,现在,你有危难,我自当义不容辞。好了,我有事要走,你伤势未愈,好好休息吧!”
这段话,已把双方的纠缠关系斩钉截铁的交持清楚,话毕,断浪即昂然离开。
但刚走洞口,却又霍然转身,望着聂风道:
“剑圣对圣灵什一剑素来自负,这次他自信你必死,所以你大可安心养伤,再见!”
最后两个字,将聂风所受的一切伤痛一一平复。
天下会,三分教场。
这夜竟来了个不速之容,他极端狂妄地坐在观武台雄霸的宝座上,瞥脱一切。
第一个发现他的天下会徒众,立即掏出一件物事,一扬手,半空中便开出了一朵白花,
这就是警号。
警号迅疾传遍天下会每个角落。
天霜、飞云、神风三大堂口的徒众火速间如排山倒海般往台前汹涌而至。
但谁都不敢跨进观武台半步。
并非因来者是趾高气昂的断浪,只因雄霸定下严规,观武台只供其捡阅下属,任何人等如有潘越
格杀勿论!
天下会自创立以来,鲜有人敢犯天威,故警号多年未动,今夜警号一响,便知事态严重,雄霸与秦霜更同时驾临。
断浪却朝他们招招手,笑嘻嘻道:
“嘿!雄霸!好久不见了,万料不到你日夕追杀的叛徒今天会回来找你吧?”
宝座被占,又遭戏谚,雄霸虽面泛铁青,却沉怒不言,仍是一派至尊凤范。
但他不言,文丑丑的却开始说话了。
文丑丑是他心腹。雄霸不屑说,不便说的话,他必义不容辞。
文丑丑道:
“大胆断浪,若不速离帮主九五之位,必叫你死无全尸!”
他的声音又尖又厉,断浪反笑起来道:
“哈哈!这张椅子又破又旧,其实任何人都可上来坐坐呀!就象本少爷,雅兴一至,今夜就来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