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悲天罗汉 [7]
常言道:“那一个姑娘不多情,那一个少女不怀春?”
红衣少女双十年华,已似熟透的苹叶,一旦见到竺瑞青这般俊美的少年,怎能不芳心大动?
红衣少女说毕,春笋般纤纤玉指,挟着黄豆般大两颗绿丸,递了过来,竺瑞青正待伸手接过,红衣少女忽地“哦!”了一声道:“忘了给公子取杯水来,请稍待………小莺!你………”
一语未毕,红衣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然住口,娇波流转,美眸含笑一笑,轻轻的道:“公子若不嫌弃,何妨请到舟中小坐,取水服药!”
竺瑞青本可不用水,也能将这两颗黄豆般大的药丸吞服下的!
只是,臭嘴化子适才所导演的一幕,至今仍使他如坠五里雾中,莫名其土地堂。
而红衣少女又是那位少年的姐姐,他正好趁机一探虚实,与臭嘴化子相晤后,多少总能稍有帮助,遂道:“只怕打扰了姐姐!有所不便。”
红衣少女实比竺瑞青大这么一两岁,竺瑞青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他虽然从没叫什么人做姐姐,可是这一声姐姐也叫得十分自然。
红太少女一听竺瑞青应允,已然喜不自胜,忽然听到“姐姐”二字,芳心立即如小鹿撞般,咚咚跳个不停。
可不知是喜是忧,只是,她一张粉脸,顿时脸如巽血,且红遍粉颈!
只见她轻加灵燕般,一跃而起,掉过脸去“噗嗤!”一笑道:“公子如此称呼,实不敢当,请随小妹下船来吧!”
说罢,又复一纵,已飘然落下小船。
竺瑞青立起身来,拂了拂遍身尘土,方踽跚着走到岸边!这小船虽说拢岸,却因这里并非码头,小船离岸,仍有七八尺高下。
若是在平时,竺瑞青一点足就可飘身而下的。
可是,他现在要装作一个全不会武功的人,就不能不稍加琢磨了,七八尺并不算太高,普通人敢不敢跳?
他这拢眉踌躇,主意未定,忽听身后小莺道:“公子身手不便,小莺助公子一臂之力!”
竺瑞青耳中语方听毕,左肋下已有一条玉臂伸入,挽着他的手臂飘身而下,这小船并不大,而红衣少女仍然站在船头,他二人一起落下,这小船那里受得了。
那知,当他与小莺落足船首时,小船也只不过微微的起伏了一下,随即停住不动了。
从这一点看来,船后那丫环,必然也有一身极俊的武功,其丫环的武功,就这般了得,红衣少女的一身耐能,定然非凡。
竺瑞青就船首盘膝坐下,红衣少女立即递过来药丸与水,竺瑞青也不客气的接过服下。
他也就刚刚服下药丸,忽觉船身一荡荡的,张目一望,小船已然离岸,掉了头向外驶。
竺瑞青心中一怔,红衣少女已然开口道:“鄱阳湖乃我国五大名湖之一,湖水清晰,景致优美,湖中烟波浩渺,一望无涯,小妹世居湖中鄱阳山,公子若无事,何妨趁此一游,小妹愿执响导之责!”
竺瑞青一听,这才是郎有心来妹有意!
只是二人目标不同,他是趁机一探虚实,而对方却是情爱作怪,梦入幻境,想入非非!
那想到,却遇到个铁石心人,他一心忠於他的爱妻萍儿!
当日采虹仙岛上,以采虹姑娘的美,比之红农少女却又强了三分,而且还有“九天茱兰实”为饵,竺瑞青也不为所动,何况身前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见他默然不语,以为他已应允,不禁朝他嫣然一笑,竺瑞青心中猛然一怔,虽说兵不厌诈,却不该利用别人的感情。
然而,事到如今,方始惊觉,为时已迟,要想抽身,那里能够,只得任之。
红衣少女自称名丁淑芳,并说那少年叫丁烈民,二人谈谈说说,不觉船已出来了数里!
丁淑芳忽向竺瑞青请教姓氏,竺瑞青道:“小生姓竺………”
语方出,丁淑芳脸色突变,叫道:“公子姓竺?”
竺瑞青一听就知事有跷蹊,这显然可见臭嘴化子适才导演的一幕,事有关连,忙接口道:“不错,小生姓祝,祝见明自号枝山先人同宗!”
丁淑芳一听,顿时莞尔微笑道:“原来是姓这个祝,请教台甫!”
竺瑞青心知姓改了,名字也不得不改,可是一时那想得什么好名字,遂报以“欺仁”二字!
这“欺仁”二字,与“气人”“欺人”!音均相似,也彷佛有心要告诉对方,这名字是假的,叫对方当心点。
那知,丁淑芳也没细琢磨,粉睑欢笑盈盈道:“小妹只道公子是另外一人呢?原来不是,倒是使小妹安心不少!”
竺瑞青知道事情来了,那肯轻易放过,忙笑着追问道:“姐姐以为小生是谁?”
丁淑芳道:“近闻武林中有一位异人,南宫先生的门人名叫竺瑞青者,到处采花作案,专与武林人作对………唉!何必谈这些乏味的,这些武林中的事,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对不对!”
丁淑芳不说,竺瑞青听得也很够了,敢情这其中真与他有关连,不过,他认为这事并不至于这么严重,一定另有原因!
待以旁敲侧击以探原委!
忽见船后那丫环送进来数碟乾鲜叶品,精美小菜,还有二只玉杯,一把玉壶,一一排在二人当中。
竺瑞青船前船后一看却不见小莺,问起方知留在岸上照顾那小红马!
一阵轻风吹来,水波泊泊打在船头,丁淑芳已然斟酒相劝,竺瑞青执杯於手,见杯中酒作珊瑚色,芳香扑鼻!
他本不嗜饮,可是,看到这种芳香扑鼻,彩色瑰艳的醇醪,且面对佳人,处身这大自然的微波荡样的湖面上,也禁不住仰首一饮而尽!
丁淑芳见他这般豪放,还只道他酒量甚宏,但仍轻语道:“此酒乃湖中特产,名为千日醉,酒性至烈,公子纵有海量,亦请轻品浅尝,慢慢的斟饮为是!”
竺瑞青曾与老化子万铁皮较量过酒,自以为凭一身内功,那怕什么千日醉,当下呵呵一笑道:“姐姐放心!小生………”
一语未竞,蓦觉腹内滚烫加火,热血随沸,刹时直冲顶门,顿时天旋地转,竺瑞青还只道酒中有鬼,大吃一惊!
然而,一惊未散,已然一头栽倒,酒醉不省人事!
当他从宿酒中睁眼醒来时,发觉已卧身珠罗帐内,身覆锦被,枕畔一股浓浓香气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