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悲欢离合温旧梦 [2]
雪鹤雷霖估不到对方变招如此之快,经连换两次身法,才将这一招避让过,现在不得不对常金龙刮目相看了。
但常金龙帮究竟技逊一筹,十招以后,他那剑箭双环不仅无力攻敌,连自保都有点难从心。
为了少帮主的安危,原海及另两名神箭帮的高手一起加入战围。
在长江黄河两岸,排教的势力十分之大,教中的弟子除了武功,还会一些含沙射影的邪门法儿。
因此一般人都不愿得罪排教,如若被迫动武,就得往死里招呼。
这是神箭帮不惜以为胜的原因,他们存心毁掉雪鹤雷霖,以免除今后无穷的后患。
这场怵目惊心的恶斗并未引起任天凤兴趣,她在一块山石之上坐了下来,但是目注斗场但神情上却显得一片冷漠。
忽然……。
“姑娘,令友身陷重围,你不想助他一臂之力?”
“啊!相公,是你……”
任天凤猛一旋身,像风一般向后面扑去。
她似乎忘了她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深闺弱女,这返身一扑,竟像陨石一般的摔下巨石。
“你是怎么啦?姑娘。”
她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娇躯便已被人托了起来。
那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者,想不到他的身手竟是如此之高。
他将任天凤放置地上,然后目光灼灼的对她凝视着。
“姑娘,咱们似曾相识……”
“相公,你难道瞧不出,我是你的妻子?”
任天凤是金陵福绅任一公的独生爱女,也是一个小姑独处尚无郎的名门闺秀,她竟将一个鸡皮鹤老的陌生老者认作丈夫,难道她又患上了离魂症不成?
白发老者忽然面色一整,道:“你是红莲?”
任天凤珠泪双垂,凄楚的一叹道:“是的,我是水红莲。”
白发老者道:“但……”
任天凤幽幽道:“我在皱家别墅失手被擒,他们便迫我吃下一种药物,然后将我加以改造,最后硬说我患了离魂症……唉,………”
白发老者听完她的叙述之后,仍以怀疑的目光,瞅着她道:“痣可以加点,酒窝多是天生,这……咳!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任天凤急道:“这么说相公还是不相信我了?”
忽然她面色一红,螓首一垂接道:“如若我能说出除了夫妇,别无人知的隐事,相公能够相信么?”
白发老者道:“你说。”
她说了,但却娇羞万状,像是有地缝都会钻下去似的。
因为她说的是除了夫妇之间无法知道的隐事,虽然他们看着无限的恩爱,但这等事儿是只可意会而无法宣之于口的。
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
白发老人一把将她搂了过来道:“你当真是红莲,唉,叫我找得好苦!”
是的,任天凤就是水红莲,白发老人自然是石枫了。
水红莲无限委屈的道:“可是,相公,他们使我面貌全非……”
石枫道:“不,红莲,你比以前更美了,他们将你改造,是一种画龙点睛的手法。”
水红莲道:“你喜欢这样?”
石枫道:“喜欢,只是……”
红莲道:“只是什么?”
石枫道:“只是我有点怕。”
水红莲道:“怕什么?”
石枫道:“你以前的美是幽兰,在美丽之中,隐藏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水红莲道:“现在呢?”
石枫道:“现在的美更甚往昔,但像浓桃艳李,令人一见就会食指大动而生出占有的想法,如此一来,咱们今后岂不凭空生出一些是非!”
水红莲错愕半晌,说道:“相公说的是,不过,咱们设法恢复往日的容貌不可以么?”
石枫说道:“除痣容易,除酒窝就难了。”
—顿接道:“这事咱们再慢慢研究,你先说说那任一公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将你改造为他的女儿?”
水红莲道:“此人身材中等,与公冶异人有些相似,但我瞧不出他曾经易过容,因而不敢断定他是不是公冶异人。”
石枫道:“你知道他的身世么?”
水红莲道:“听说任一公曾经做过一任知府,而且世代簪缨,在金陵是名门望族。”
石枫道:“此人与公冶异人有关连,否则你怎会落入他的手中?”
水红莲道:“我也是这么想法,而且他必与江湖中人暗通声息,他如此捉弄于我,必然是想利用我笼络排教,以便逐鹿江湖,咳,相公,你是怎样发现我的?”
石枫道:“我与秋儿、月儿到过芜湖,但扑了一个空,再回头到金陵找你,终于发现你与姓雷的同游,今日见你们游河,我虽是不敢断定你就是红莲,仍然想跟来瞧看一个究竟……”
水红莲一叹道:“可是我的武功被废,今后……”
石枫道:“不必担扰,你只是被封着几处穴道而已,待咱们回去之后,我会替你打通的。”
语音一落,接道:“他们的搏斗已接近尾声了,咱们走吧!”
水红莲道:“好的。”
他俩依偎着绕过巨石,缓缓向河边走去。
但走出未及十丈,一股强风忽然由后身卷来。
石枫搅着水红莲的纤腰,身子轻轻一旋,已避开强风的来势,双一挑,瞅着来人冷冷道:“你这是做什么?阁下?”
来人自然是雪鹤雷霖了,只见他那雪白的衣衫已染上斑斑的血渍,而且面孔扭曲,乱发蓬飞,完全失去原有的俊美神韶。
别看他长相这般狼狈,气势仍然傲得可以,也许因为石枫是一个糟老头子吧!
“放开她!”
他把玩着掌中的软剑,向着石枫作凌厉的叱喝,双目之中,射出一股吓人的杀机。
石枫淡淡一笑道:“为什么要我放开她?阁下。”
雪鹤雷霖厉声道:“因为我叫你放开她。”
石枫冷冷一笑,道:“雪鹤雷霖果然是一个响当当的字号,不过阁下还得说出一点理由。”
一个糟老头子,居然敢跟名满江湖的雪鹤雷霖顶撞,除非他想死。可能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