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 - [柳残阳]

第十五章 行别双翼连理枝 [4]

  黄恕言心中欢喜,表面上却谦虚的道:“不敢当,不敢当,将来看看再说……”

  廖冲正想说什么,又呆了呆,他有些迟疑,又有些懊恼的道:“对了,你若叫丈人,我他娘又叫什么?这岂不是难论啦?”

  黄恕言忙道:“廖前辈,我们是桥归桥,路归路,一码归一码,各人称呼各人的,呵呵,各般各论,各般各论…”

  打量着黄恕言,廖冲摇头道:“老黄,说真的,我若叫你一声叔,只怕你坐不住吧?”

  黄怨言赶紧道:“折煞我了,前辈,我又怎敢如此妄自尊大?”

  叹了口气,廖冲道:“你说得不错,还是各人称呼各人的吧,否则,我自己这把年纪摆在这里,想想也确不合宜,姓宫的,你净会出些难题!”

  宫笠笑道:“桥归桥,路归路,廖兄,无须客气。”

  廖冲道:“那么,我就得罪啦。”

  走向前来,鲍贵财向宫笠咧开大嘴:“恭恭喜二二叔,贺贺喜二二叔……”

  接着,他又转向黄媚:“恭,恭喜二二婶,贺,贺喜二二婶。”

  宫笠连连称谢,这一次,黄媚却羞红了脸,头都不敢抬了。

  廖冲感喟的道:“唉,我说徒弟,你便是要矮上一头吧,也不必这么个急法啊……”

  鲍贵财直愣愣的道:“这这是礼礼数嘛,师师父教的……师师父,你你老怎的不不向二二叔,二二婶道道喜呐?”

  廖冲啼笑皆非的道:“还用你来教我?我当然要向他们贺喜,只是一时心中感慨,觉得娶老婆的难易大也不公,看你那么个拼死拼活法,你二叔又这等的潇洒轻松法,实在令人大伤感情,娘的,宫笠也该受点折磨才合我心意…”

  宫笠莞尔道:“你是有着天生的虐待狂。”

  黄恕言笑吟吟的道:“不论如何,总是有情人都成眷属,皆大欢喜了,呵呵,人逢喜事精神爽,晚上倒要排开酒筵,大事庆祝一番,也算为各位饯行吧…”

  提到吃,廖冲乐了,他笑道:“好极了,别忘把老酒备足,今晚上我可要痛快喝上一顿!”

  黄恕言笑道:“放心,总会使前辈喝个够。”

  宫笠低沉的道:“吃过晚饭之后,我就去把那干俘虏的问题解决,黄庄主,我们预定在明日清晨启程,我们走后,你们也要尽早迁移才是。”

  黄恕言颔首道:“错不了,你们一走,我们就开始行动。”

  于是,宫笠站立起来,道:“黄庄主歇着去吧,我们还得空出点时间来收拾行装。”

  黄恕言道:“也好,要添什么尽管吩咐,我会马上叫他们办齐。”

  轻柔的,黄媚来在宫笠身边:“我帮你去收抬东西。”

  祝小梅也向鲍贵财脉脉含情的道:“贵财,我也到你那儿帮你收拾……”

  鲍贵财晕陶陶,轻飘飘的道:“中,中,其其实俺也没没啥好收收拾的,俺俺师师父一个人打打点,就足足够了……”

  说着,居然牵上祝小梅的柔荑,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出厅外,那模样,真叫亲热。

  宫笠向黄恕言点点头,又朝廖冲道:“我们先走一步了,廖兄。”

  望着宫笠同黄媚比肩离去,廖冲一屁股又坐下,哺哺的道:“这倒好,都成为一家子了……只是那小鳌羔子混帐,有了老婆忘了恩师,娘的,还叫我去收拾行装呢,简直胡闹加上晕头……”

  凌濮也无精打采的道:“廖师父,你因是被撤到一边我呢?还不一样!”

  廖冲摇头道:“早知男女之情有这么个邪法,我他娘年轻的辰光却都是干什么去了?”

  一旁黄恕言要笑,又忍停住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好古怪,他在想——可不是?

  武功高,名气大,却也并不是顶快乐的呢……

  晚宴之后,夜已深沉。

  星月黯淡,凉风习习,凉意泌肌。

  这是个离别的夜晚,便花好月圆,也会觉得那份凄情,何况又是这么一个阴沉沉,寂幽幽的夜。

  宫笠与黄媚缓缓在园中倘佯着,只有他们两人,凌濮早已受命前往石牢等候着了。

  夜很静,两人各怀心事,慢慢的走着,都没有开口。

  方才的酒筵上,宫笠喝了不少酒,原本有些儿晕沉的脑袋,经夜风一吹,反倒清醒了许多。

  忽然,黄媚停下脚步站住了。\宫笠跟着站住,轻轻的问:“怎么不走啦?”

  黄媚笑得有些抑郁:“我园子并不大,很快就会走到尽头,那时,你会叫我回去,而明天,你说要走了,我希望能多伴你一会……”

  宫笠低沉的道:“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凝视着官笠,黄媚苦涩的道:“宫大侠,我们都很傻,浪费了太多的时光,如果我早一天向你表示,或是你早一点向我剖白,我们不是很久以前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

  宫笠柔声道:“那时,只怕你对我还没有生出这样的感情呢!”

  叹了口气,黄媚道:“老实说,初次在庄后岗顶见你,我已经从心底对你有了好感,这份好感,很快就变成了爱恋……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宫笠苦笑道:“你对我印象不错,我知道,但猜测到‘爱’字上,我还没有这么大胆,更不敢如此狂妄,女人的爱,我一向陌生,可能反应也就迟钝了。”

  黄媚幽幽的道:“你该明白才是,我已经暗示过你许多次……”

  宫笠道:“我不敢胡乱在这一方面下评论——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

  咬咬下唇,黄媚埋怨着道:“你也不想想,我总是个女儿家,你——你叫我怎么出口?”

  宫笠低声的:“但你仍然说了。”

  哼了哼,黄媚白了宫笠一眼:“还讲呢,都是你逼得人家说的。”

  官笠悠然道:“这样更好,否则,我们彼此间还不知哪一天才能将心意沟通,如果两人都隐藏着不表示出来,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会令对方知道,这段姻缘,也就被我们自己扼杀了……”

  听着,黄媚有些寒栗,也十分庆幸:“幸而还是由我点穿了,虽然由我主动似不适宜,但我宁愿冒了失态失仪的指责,也不甘强行将自己的情感埋葬,不管你是否能接纳我,说明了,至少也明白了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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