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天魔女徒 [5]
脚步之声,越来越沉,显然来人并朱止步。
李芸柳眉一扬,低声道:“公子,你莫要走,待妾身去瞧瞧……”
一扭娇躯,便向来路走去。
方雪宜暗道:你想我会走吗?不知利害的丫头,今儿你是倒定霉了……
他心中冷笑,目光却射向李芸的去处,只见她走了不到丈许便有两条人影,迅如电掠,向她奔来。
耳中听得李芸大喝一声道:“什么人?还不与姑娘站住!”
当先的那人先是呵呵大笑一阵,然后道:“姑娘,你凶巴巴的干什么?老夫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你怕什么?真是笑话……”
说话之间,两人已然走到了李芸身前。
方雪宜举目望去,虽然月色不明,但丈许距离,他还是能够瞧得十分真切!只是这两人乃是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文士,说话的人,就是那位老者。
李芸眼见两人到了自己身前五尺,方始止步,心中大为恼怒,换了平日,那“天毒银针”早已就暗暗射了出去,只因适才被方雪宜数说了几句,这才不愿再在方雪宜跟前,用那歹毒的暗器伤人!
但她虽然不会使用暗器,背后的长剑,却已出鞘,冷哼一声,喝道:“两位是什么人?”
那身着黄衫的高大老人,忽然哈哈一笑道:“姑娘,你问的是老夫吗?”
李芸冷冷接道:“这儿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你们莫非没有带耳朵吗?”
黄衫老人大笑道:“老夫天生一双招风耳,不说这点儿远,就是姑娘远在五里之外说话,老夫也能听得明明白白!”
站在黄衫老人身旁的中年文士,忽然微微一笑道:“董兄,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跟她穷扯?还不如早些打发了她们吧!”
那黄衫老人大笑道:“不错!肖老弟,是老朽出手,还是你出手教训教训呢?”
那姓肖的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这妖女交给兄弟好了!另外那四位,可要偏劳董兄了!”
陡然见他一转身,扬手一挥,那守在他们身后丈许的一位黄衣少女,忽然嘤咛一声,一跤栽倒在地上!
方雪宜瞧得心中一震,暗道:“好厉害的指力!”
原来那黄衫老人转身之际,出手一指,用了隔空点穴的工夫,将那少女点倒在地!
李芸耳听两人一番对答,正在心中冷笑,满心想讽刺他们两句,话儿尚未出口,只见自己的属下,已有一人重伤倒地,骇然大震之下,连想都没想,皓腕一扬,举剑便向那白衣中年文士刺了过去!
这一剑不但去势极快,而且也是在对方毫无防范之际,贸然出手,李芸原以为对方纵在闪避,也必是弄的狼狈不堪!
但事实上那中年文士却从容已极,李芸剑势甫出,他已然腾身跃起七尺,右手一抬,胁上宝剑也告出鞘;而且剑尖一指,迅快地向李芸还击了一剑!腾身,拔剑,反手攻敌,几乎是一气呵成,李芸虽是天魔女亲传弟子,也不禁被对方这等气势所震,匆忙中一连退了三步!
中年文士身形落地,淡淡一笑,道:“姑娘,你可是天魔女的门下?”
李芸出手一招,就被人家叫破了来历,不由得心中大惊,忖道:“这人是谁?武林见识很广啊!但是……”
她口中却接道:“是又如何?”
那中年文士这时蓦地朗朗一笑,道:“好啊!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李芸闻言,呆了一呆,道:“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中年文士呵呵一笑道:“区区吗?姓肖名飒,蒙武林朋友瞧得起,送了区区一个绰号‘寒梅剑客’,姑娘可曾听说过了!”
李芸听他报出名号,不禁脸色大变,脱口道:“原来是昆仑派的肖大先生,妾身倒是失敬了!”
肖飒微微一笑道:“过奖了,姑娘怎么称谓?尊师天魔女可在这里?”
李芸道:“妾身李芸,家师吗,还没来!”
肖飒双眉一扬,道:“你师父几时来?”
李芸摇头道:“不知道!”
肖飒一怔道:“姑娘,你不愿说吗?”
李芸道:“妾身本来不知道,肖大先生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肖飒沉吟了一下,忽然向那黄衣老人大声道:“董兄,那天魔女尚未到嵩山,她的手下之人,咱们用不着为难她们了!”
那黄衫老人这时已然将四名黄衣少女点倒了三人,闻言呵呵一笑道:“肖老弟这么说,老夫就不为己甚……”
举手一掌,将那唯一未伤的黄衣少女震退三尺,转身便向肖飒立身之处行来。
肖飒向李芸冷冷说道:“这位乃是华山黄衫叟董千里,李姑娘想必不会不知吧!”
李芸心中又是一震,连忙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李芸,见过华山董长老!”
董千里掀髯一笑道:“罢了!你师父还没有来?”
李芸摇头道:“家师没有来……”
董千里不等她说完,忽然目光电射丈许之外的方雪宜,皱眉道:“那小子是你的什么人?”
李芸微微一笑道:“这位乃是方公子,小女子也是刚刚认识……”
方雪宜在听到董千里喝问之时,已然大步走了过来,应声接道:“李姑娘说的不错,区区方雪宜,适才走到此地,正好遇上了这位姑娘与少林子弟动手……”
他大模大样地走来,见了那董千里和肖飒,也只是拱了拱手!
董千里看得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喝道:“你小子乃是少林门下吗?一男数女,更深夜静,在这山野之处,谅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方雪宜却没有想到,这董千里说话,居然如此难听,俊面一红,倏然心头怒起,冷冷地扫了董千里一眼,道:“尊驾说话怎生这般难听,方某不过是看不惯这几位姑娘出手太狠,这才出面与她们理论,劝她们不要仗着师门威望和武功,在武林中横行霸道,难道也有什么不是吗?”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何况,区区并不止一人在此,尊驾信口雌黄,真叫人听了好笑!”
他这几句话说得不轻,董千里只听得呆了一呆,道:“小子,你是说老夫吗?”
方雪宜冷笑道:“不敢,尊驾为老不尊,只怕怪不得别人讥刺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