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3]
那说话的道人听说来人是丁伯超,连忙稽首道:“原来是丁总镖头,请恕小道眼拙,丁老谷子和邵掌门人都住在第二进东首的偏院之中,丁总镖头请进。”
丁伯超拱手说了声:“多谢。”就率同丁少秋往观中行去。
到得第二进,就朝右首一道腰门走出。
这座偏院,一排五间,还有一个小院落,极为清静,敢情是玉皇殿平日接待贵宾的精舍了。
此刻院中正有一个白髯老者双目微阖,双足微蹲,面对东方吸气行功,这人正是丁老爷子丁南屏。
丁伯超、丁少秋不敢惊动,就悄悄站定下来。
丁老爷子终究内功精纯,耳目敏锐,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立即缓缓睁开眼来。
丁伯超看爹睁开眼来,急忙叫了声:“爹!”急步趋了上去。
丁少秋也跟着叫了声“爷爷,孙儿回来了!”随着大伯父朝爷爷奔去。
丁老爷子一怔之后,陡露笑容,叫道:“是伯超、少秋,你们都回来了!”
这一瞬间,他悲喜交集,一张老脸由喜而悲,双目之中,不禁包了两眶泪水,一把搂住丁少秋,颤声道:“你们一清早就到,是不是赶了一夜的路?快到里面去。”
领着两人往屋中走去。接着又道:“大师兄和三师弟也都在这里,唉,咱们武功门这回是全砸了……”
他们刚跨进中间一间宽敞的厅堂,只见武功掌门人邵南山和三师弟况南强也闻声走出。
丁伯超急忙走上几步,朝邵南山扑的跪了下去,说道:“弟子丁伯超叩见掌门人,弟子无能,中途遭匪人劫镖,累及本门,弟子真是罪该万死。”
丁少秋也跟着上去,跪拜道:“徒孙给师伯祖、师叔祖叩头请安。”
邵南山道:“伯超,你回来了就好,快起来再说。”
丁伯超依言站起。
况南强一把拉着丁少秋站起,含笑道:“少秋,六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若是在路上遇到,只怕认不出来了!”
丁老爷子抬手道:“掌门人请坐。”
邵南山落座之后,目光一抬,说道:“伯超,你两个也坐下来,慢慢的说。”
丁伯超应了声“是”和丁少秋一同在下首一排椅子落座,然后由丁伯超先行报告六年前由自己率同两名镖师和八名趟子手,由南昌起程,第五天傍晚在东峰界山麓间遇上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武功极高,自己正在和领头的蒙面人动手之际,被人袭中背后穴道,落入对方手中,幽囚在一处暗无天日的地室之中,直到前晚少秋削断门上铁锁,才得脱困……
邵南山问道:“那两名镖师和八个趟子手呢?”
丁伯超道:“弟子和劫匪动手之际,因对方人数较多,几乎是一场混战之局,后来弟子被贼人制住穴道,结果就不得而知了,他们没被囚禁在地室之中,如果没有回转镖局,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丁老爷子问道:“这些劫匪究是什么人?”
丁伯超朝丁少秋含笑道:“少秋,现在该你说了,你把经过情形,详细的说出来,禀告掌门人、爷爷。”
丁少秋答应一声,就从老道长要自己下山说起,自己赶回丁家庄,总管公孙轩如何把自己留住,暗施迷香,囚禁地室,一直说到自己如何破门而出,发现隔壁门上锁了铁锁,当下削断铁锁,推门而入,才知囚禁的竟是大伯父。
其中只有自己和姬青萍相识一段,略过不提,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
邵南山矍然道:“如此说来,投镖劫镖,都是天南庄的阴谋了?他们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呢?”
丁伯超道:“掌门人是否曾听江湖传说,昆仑派风雷宝笈的事吗?盛锦花觊觎宝笈,认为宝笈就藏在雷岭山中,所以她要把咱们武德堂掠夺过去……”
邵南山没等他说完,突然哈哈大笑道:“荒唐已极!”
丁伯超续道:“天南庄此一举动,如今已引起江湖上极大的震撼,连多年不出的人物也都纷纷赶上武功山来了。
丁老爷子问道:“你说多年不出的人物,是那些人物?”
丁伯超道:“桃花二妖、独角龙王,还有一两个神秘组织,孩儿也弄不清他们是些什么人?”
丁老爷子奇道:“你前晚才脱困,怎么知道的?”
“这些人都是孩儿和少秋亲眼目睹的。”
丁伯超接着又把自己和少秋从大行山天南庄一直说到雷岭武德堂的几番激战,以及昨晚遇上一顶黑色软轿,两个蒙面女子,以及桃花二妖、独角龙王等人,详细说了一遍。
丁老爷子看了丁少秋一眼,心中又喜又惊,攒攒眉道:“少秋,你小小年纪,怎好和飞云羽士动手,他号称桃花双妖,确实厉害,昨晚要是没有独角龙王替你排解,你武功再高,终究年纪还小,功力上就不如人家太多了,行走江湖,千万不可如此逞强。”
丁少秋红着脸,垂头应了声“是”。
况南强抬头道:“听两个蒙面女子的口气,风雷宝笈是昆仑降魔神功,无怪有这么多人垂涎了!”
邵南山“咄“了一声,才道:“风雷宝笈只是符录敕勒之术,并非武功秘笈。”
况南强道:“掌门人怎么知道的呢?”
邵南山嘿然道:“此笈确在咱们武德堂后进一棵老桂树下出土,外有石函,经先师打开,内有上下两册,均是道家敕勒之术,乃亲自送上白鹤观,交与元初道长,这是五十年前的事,那时师弟尚未入门,自然不知道了。”
丁老爷子望着掌门人道:“大师兄,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邵南山沉吟道:“江湖上为了争夺武功秘笈,而掀起血雨腥风,这一类的事,已是屡见不鲜,天南庄觊觎宝笈,遂有投镖劫镖,进而藉机侵占武德堂和丁家庄两处,如今伯超回来,证实了他们的阴谋,咱们自该索回本门基业,但如今江湖谣传,宝笈尚未出土,致有这许多人闻风赶来武功,这就不能等闲视之……”
丁老爷子道:“大师兄认为这又是一个阴谋吗?”
“愚兄正是此意!”
邵南山道:“争夺宝笈,免不了会掀起一场争战,又不知要有多少人溅血荒山,如果有别具心机的人,正好坐收渔人之利,因此愚兄认为要消敉这场是非,是咱们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