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欲海双杀 [2]
“叭叭”几声脆响,显然是好大耳聒子。
“属下失察,让两位长老委屈。”黑影颤抖着挤出低低的声音。
“头前带路!”蒙面人喝道。
“是!”
八人一队,完全符合山庄规矩的巡逻队,大摇大摆地向太和堂走去。
不过,走在后面的两位单薄些,身上还不断撒落下一点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太和堂,依然灯火通明,封少庄主的影子就叠在窗子上。
“奶奶个熊卵!”是荆山六傻!
“我明明看见两条人影进来,庄主说我酒喝多了,多个屁,两只苍蝇飞过,老子也能分出公母来。”一人道。
“哈哈!人就是人,影就是影,人没有进庄,影子不一定没进庄,即是人,就要说人,怎么把人和影子混在一起,可笑!可笑!”一人道。
“人和影子可以马马虎虎算在一起,人和苍蝇便不该混了,苍蝇吃屎,人吃么?”一人道。
“吃屎的就算是苍蝇么?人小见识浅,倘若人掉进茅坑,吃了一嘴屎,最多算个臭人、脏人,怎么算做苍蝇?”一人又道。
一声哈欠,象传染似的,哈欠声接连响起来,六傻争论着回房去了。
八条人影贴近了太和堂。
封龙飙和衣趴在案几上,鼻声大作。
两条单薄的人影掠上太和堂,暗器出手,几点寒星向封龙飙洒去。
杀花菊脂。
碎玉石露。
在封龙飙身上滚了一下,透衣而入,鼾声戛然而止。
似水非水,似油非油,柔弱无骨,落地生根的独门毒药制住了封少庄主。
两条黑影拉下面纱。
“百花杀”金秋菊。
“万玉碎”,石亦真。
专杀女人的女人,怎么杀起不是女人的男人来?
因为她们是女人,一个醋字使然。她们忍受不了“香香小馆”中,封龙飙那种冷漠的眼神,仿佛天下女人中,只有他那个燕飞飞,“欲海双杀”是何等人物,竟然视若蔽路遗履?
“杀花菊脂”和“碎玉石露’杀起男人来同样有效。
“百花杀”金秋菊冷笑着,翻转封龙飙,一张俊脸映人眼底,金秋菊一愣。
石亦真也怔在那里。
封龙飙在“杀花菊脂”和“碎玉石露”的作用下,更显得英俊雄武,半醉半酣,妙如潘郎。
“百花杀”悠悠一叹。
“万玉碎”悠悠一叹。
“妹妹,我们是专杀女人的女人吗?”
“是!”
“我们是坏女人吗?”
“不是!”
“我们杀过多少女人?”
“一个也没有杀过。”
“欲海双杀”杀过无数漂亮女人,便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也屡遭茶毒,怎地这般客套起来?
“那些女人是谁杀的?”
“帮主。”
“帮主是谁?”
“是让我们喝下‘黑日蚀魂散’的神秘人物,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只是把女人迷倒,送到指定的地方。”
“我们是谁?”
“是两个可怜的女人。”
“妈妈的深仇大恨还报吗?”
“粉身碎骨也得报!”
“报得了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为人儿女,克尽孝道!”
“妹妹,你我报仇有望了。”金秋菊说道。
“有何希望?”石亦真问道。
金秋菊把手一指,指向昏迷中的封龙飙,道:“便是封郎!”
“封郎?”女人称男人为郎,便是这个女人已经嫁给了或者准备嫁给这个男人。“欲海双杀”出嫁了吗?
“蒲柳之质,何从言嫁?欲海杀星,焉能嫁得出去?”“万玉碎”石亦真好不伤感。
“我们是女儿身吗?”
“北清玉洁!”
“封郎杏花神剑,牛刀小试便轰动江湖,倘若能得此郎,大仇可报,贱身可托,有何不好。”
“只是燕姐姐,还有宫……宫公子……”
“只要封郎愿意,收留我们做名小妾,姐姐亦心甘情愿。”金秋菊道。
“小妹心亦如此。”石亦真真道:“欲海双杀”相互一望,会心地向封龙飙走近,伸手就要化去毒药。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尔偏来,贱婢,纳命来。”门窗齐开,赫然正是“封龙四卫”。
“卖油尚书”、“豆腐承御”一担油,两篮豆腐攻向“百花杀”。
“白薯丞相”、“屠鱼司马”一鼎白薯,满把鱼刺撒向“万玉碎”。
“卖油尚书”左臂扁担,点向“百花杀”膻中穴,右手油提的香油点点飞溅,“百花杀”一拧蛮腰,拍出一掌,“豆腐承御”看看攻到,那是玄铁乌丝编就的筐子搂头便倒,块块豆腐直抄下三路。
“白薯丞相”的巨鼎当胸撞来,滚烫白薯飞向“万玉碎”的耳、鼻、眼、口,“万玉碎”轻啸一声。分花拂柳,手忙脚乱。“屠鱼司马”的“冰蚕丝”渔线又拦腰锁来,一把鱼刺,飞向周身三十六大穴。
双杀无奈,齐齐向上掠去。
“咕咚”一声又栽回地下。
宫连大公子一身素衣,从梁间跳下。弹弹身上灰尘,笑道:“四卫辛苦了。”
“二公子辛苦。”四卫忙道。
宫连在公子望了望昏迷的封龙飙,望了望已被制住大穴的“欲海双杀”,诡笑着问道:
“四位叔叔,这两个女人该怎么处置?”
“二公子,该请少庄主出手,眉心点杏花。弃之山庄外,以儆效尤。”四卫道。
宫连大公子又是一笑,道:“少庄主恐怕醒不过来了。”
四卫大惊,道:“少庄主……?”
宫连大笑,道:“少庄主睡意大浓。”
贪睡的人,睡下去就是天昏地暗,雷电不惊。
封龙飙不是贪睡的人,却睡着了。
睡得差点送了命还不醒。
不是不醒,是不敢醒。方才“欲海双杀”的对话,他已经听了个滴水不漏,妾有意,郎无心,醒来岂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