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蝉脱壳 [10]
就在二人刚在岭巅路口现身时,岭头空场上蓦地灯火齐明,照得栖霞岭峰头明如白昼。
薛仇一愕,忙循光望去。
明亮的火光照耀下,只见一排椅子上,坐着七个人,当中一位,正是那雪发削腮,脸上满布血丝的鬼婆印婵娟。
在他左右的六人中,除了一位矮小的老道,与一位瘦弱如猴的少年外,余人薛仇全都见过。
这些人是无极派的阴阳老怪与掌门舒百会,海上海的雄风剑影熊东海,还有那华山派的老农徐常忠。
这六人中最最显目的是那瘦弱的少年,长相与猴子没两样,看似十六七岁,其实怕不有二十三四岁了?
而他显目的地方,是他年纪轻轻,居然能与这老一辈的武林一流高手,同起同坐,这不明显的表示出他身份特殊吗?
薛仇在这些人中,没发现穷家帮的人,心中竟有一阵莫名的失望,虽然这些人多一半是名登生死簿的人,却因为了元凶灰衣人,他又怎不失望!
突然间,锣声暴响,眨眼不到,四下里同时纵出数十人影,薛仇只急速地环视了一眼,就认出其中有海上海与洞底洞的手下,也有无极派的高手。这些人的突然出现,并没出手对付薛仇,却似围猎似的将薛仇与白珠困在当中!
薛仇嘿嘿一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希望你们放明白点,别自不量力,我薛仇既敢上来,就没打算下去,可是我出手绝不容情,但愿你们不是活腻了……”
鬼婆印婵娟忽然立起,叫道:“姓薛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只要我鬼婆……”
薛仇哈哈一笑道:“老鬼婆!我先问你苍海七友的人呢?”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顾到别人!"鬼婆印婵娟语带讥讽,又接着道:“姓薛的,你若肯归附老婆子,拥我为盟主,就饶你一命!”
薛仇仰首大笑道:“老鬼婆!你以为我怕你吗?我与你仇深似海,恨重如山,你想活也活不成,居然还想武林称尊,简直就是做梦!”
鬼婆印婵娟回首扫了一眼道:“还有哪一位欲争此位?如若大家都放弃我就出手了!”
一语未毕,那瘦弱如猴的少年突然立起道:“印前辈,我冷无德斗他一斗!”
鬼婆印婵娟脸上飞过不屑之色,但却眨眼而失,道:“少年人,你虽有‘飞魂剑’,可也得当心啊!”
原来,这少年正是冷堡中冷氏三老之后冷无德,他怀着“飞魂剑”,在江湖中走后半月,就觉不是事儿,身虽怀有神兵宝刃,却无时不提心吊胆,唯恐有人抢夺他的“飞魂剑”,而将他害了!
正巧鬼婆印婵娟出山,网罗黑道高人群起对付薛仇,冷无德立即投靠于她,并献上“飞魂剑”。
鬼婆印婵娟早知凶剑之凶,她不收剑,反待之如上宾,一口保证在她身旁,绝不会出甚差错。
冷无德身怀“飞魂剑”之事,除了鬼婆印婵娟,并无第二人得知。如今鬼婆印婵娟一叫破,场中十有八人全为之惊愕不已。
其中惊愕最甚的要算是阴阳老怪与薛仇二人。
阴阳老怪惊愕的是,他事先毫无所知,如若早知,他会用任何阴毒的方法,将剑夺过,以对付薛仇。
而薛仇呢?他惊愕“飞魂剑”竟会忽然于此出现,在他的想象中,“飞魂剑”仍然在灰衣人手里,万万想不到会转了手。
灰衣人将剑留给冷氏三老,薛仇当然不知,他想:如此神剑既已转手,灰衣人当有性命危险!
反之,这看不起眼的瘦弱少年,竟拥有人人争而欲得的神兵宝刃,薛仇不得不对少年从新估计。
原因是没有高绝的武功,怎能从灰衣人手中,夺过“飞魂剑”?
这时刻,冷无德已经从怀中取出“飞魂剑”,便觉惊虹一闪,冷无德已手执“飞魂剑”朝薛仇当胸刺到。
薛仇未明冷无德底细前,先得试试对方的功力,因为他手中金莲花并不怕“飞魂剑”,所以他就用金莲花往横里一拦。
这一栏之势,看是不重,其实他已将内家真气“玄戈神功”运聚金莲花上,一触之下,“飞魂剑”竟被击脱了手,飞出老远。
这可大大的出乎薛仇意料之外,他万想不到对方这等无用,哈哈一笑之下,随手挥出一掌。
冷无德并不知薛仇金莲花不怕“飞魂剑”,只道“飞魂剑”削金断玉,薛仇用金莲花来拦,岂不自取其辱?
待到相触后,方知并不是那么会事?虎口剧痛之下,宝剑已脱手飞去,惊魂未定,薛仇掌风已然及身,欲待避开,又哪里来得及,竟被薛仇一掌打得滚出一丈七八,喉头一甜,哇哇叫吐了两口鲜血,昏死过去!
薛仇自悲灵大师留条规劝后,他手底下已不如初下山时那么毒辣凶狠了,尤其对武功微弱的人。然则,今日情况不大相同,敌众我寡,若不心狠手辣,杀一敬百,对自已实有害无益。
薛仇将冷无德击倒,回首寻找“飞魂剑”时,却见“飞魂剑”早已被阴阳老怪抢先执在手中。
却听阴阳老怪嘿嘿一笑道:“鬼婆子!我阴阳老怪又得插上一脚啦!”
鬼婆印婵娟依然以不屑的神情道:“阴阳老怪,当心!这是‘凶剑’!”
阴阳老怪嘿嘿怪笑道:“管他什么剑,我可是曾以此剑,逼得他走头无路!”
鬼婆印婵娟一愕,道:“那你就请吧!”
薛仇却嘿嘿一笑道:“阴阳老怪!你寿数也该终了!……”一语未毕,忽听一声怪气长啸,破空而至!
啸声尖而细,但却震耳颤心,在场的全是武林高人,一听这啸声,就知来人功力深厚出奇,但是,谁也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薛仇闻啸声心中不由一凛,他想:“这来人的功力,最少也能与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并驾齐驱,只是独脚神乞远在数千里外,绝不可能于这一日半夜赶到,那这来的是谁呢?是友?是敌?”
“是友?是敌?”这问题非止在薛仇心中升起,也同时升起在场中每一个人的心中,“是友?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