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雄风 - [东方白]

第三章 勘破禅机总是空 悟来大遭无多事 [2]

  铁芬似乎很尊敬她的姊姊,气乎乎地退了下去。

  铁芳终于沉声说:“交镖地点是恶虎沟!”

  “恶虎沟……恶虎沟!”田青哺哺地念着,突然厉声说:“展龙图交镖之时,你们有没有看到盒中的东西?”

  铁芳说:“此次暗镖报酬是纹银五千两,价值不低,当我要亲眼看到暗镖是何贵重之物。”

  “看过之后有何感觉?”

  “只是感觉奇怪,仅是一个白金‘孝’字,就以五千两银子交运!”

  “你们知不知道这白金字的来历?”

  “不知道!”铁芳沉声说:“这个白金字不过三四两重,按每两三倍于黄金的价格,也不过是十两黄金左右,所以它的珍贵不在于本质,而在于它的秘密!”

  田青厉声说:“你可知道恶虎沟是什么路数?”

  铁氏姊妹肃然互视一眼,铁芳肃容道:“恶虎沟地名虽然不雅,却隐着一位侠士,绰号‘一轮明月’……”

  田青大震,冷峻他说:“听你的口气,似乎很尊重他!”

  铁芳肃容说:“不错!不但尊敬他,而且……”

  她玉面一红,终于低下头去,但铁芬却接着大声说:“我姊姊准备嫁给他,怎么样?无赖,你不会吃醋吧?”

  田青的脸色又变了,那是因为听到“一轮明月”那个绰号,若非遇上铁氏姊妹,恐怕还是找不到他。

  “五年了!”田青暗想,五年来就是为了找他们,却如石沉大海,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假如果真是他,其余几个,大概也不难找到。

  田青以不屑的眼色,望着铁芳,此前,他以为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稳重正派的少女,而现在,他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他认为铁芳准备嫁给“一轮明月”从前一定过从甚密,像她们这等见过世面的镖师,对于婚姻大事,当然不会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

  她既能爱上“一轮明月”那种人,说得明确点,正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

  由于田青对“一轮明月”的印象太坏了,对铁氏姊妹的轻视之心也随之增加。

  铁芬以为田青搭车,是故示亲近,说不定是看上了她的姊姊,因为她们姊妹两人见过这种事大多了,就以“阎王萧,’来说,就是个例子。

  她见田青半天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不由冷冷地一笑,说:“无赖,我没有猜错吧?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况且以‘一轮明月’的身分,并不在你之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田青无法表达内心的厌恶,冷峻地一晒,说:“田某非好色之徒,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铁芬厉声说:“君子,君子!你是哪一门子的君子?搭了我们的东,吃了我们的馒头,却恩将仇报,劫我们的镖!你有良心没有?”

  田青面色骤冷,说:“着非看在‘孔雀镖行’那块招牌,今夜你们都要带着重伤离开此地!”

  他正气凛然他说:“大丈夫不饮盗取之水,不用嗟来之食!下次遇上,是友是敌,实难预卜──”

  他伸出手指在嗓中一搅,“哇哇”数声,将刚吃的馒头和茶蛋统统吐了出来,回身便走。

  铁氏双妹,被他的豪气震住了,愣了一会,等到想起那件暗镖还在他的手中时,田青早已失去踪迹了。

  田青疾掠三四里,才缓慢下来,掏出另一个白金字,含着两眼泪水,哺哺他说:“孝梯忠信礼义廉耻!终于被我找到一个!”

  他自己的那个白金字,是个“耻”字,大小重量和那个“孝”字一样。

  他记得,这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那时师父颤抖着手,慨然他说:“青儿,你有七个师兄,那就是教梯忠信礼义廉,每人有一个白金铸成的字,为师用心良苦,知道一个人要想做到这八个字,非常不易,只希望他们能做到一个字也就行了,哪知他们离开师门之后,全忘了师父的教训,见利忘义,师门蒙羞!现在为师把这个‘耻’字交给你,应该时时告戒自己,警惕自己,‘知耻近乎勇’!能做到这一个字也很不错了!你大师兄绰号‘一轮明月’,二师兄……”

  不久,师父与世长辞,他老人家虽然没有叫他清理门户,却曾教他酌情办理,那就是说,必要时可以清理门户,而且可以不择手段。

  他喃喃自语:“师父啊!你的最小的徒儿永远不会背弃您!更不会忘记本门的耻辱!”

  想起铁芳,暗觉可惜,无论如何,她不像一个坏女人,如果有一天逼不得已而清理门户,铁芳姑娘她……“想得大多了!”他觉得为铁芳担心,未免有点可笑,尽力忘去铁氏双妹,又想起师父和师兄。

  “师父常常说七位师兄没有一个好的,可是大师兄却混上一个极高雅而响亮的绰号──‘一轮明月’!”

  “这绰号多么清高呵!我行道江湖五年,自信没有恃技凌人,也从未杀死一个人,却混上‘五步追魂判’的绰号。”他茫然地摇摇头,喃喃他说:“铁氏双妹走镖,南七北六一十三省,见闻不谓不广,设若‘一轮明月’是坏人,她们会为他宣传鼓吹么?”

  “也许是‘一轮明月’人品生得俊俏,善于逢迎,隐恶扬善,无人发现他的恶行!”

  他只能这样假设,因为师父的话不会锗的。

  一夜疾奔,到第二天太阳刚自东山升起时,已经到了伏牛山北麓的两河口,估计半夜奔了两百余里。

  昨夜两个馒头,两个茶蛋已经吐了出来,这时更加饥饿,只得入镇打尖。

  这是一个小镇,只有一家略具规模的酒楼,上了楼,临窗远眺,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伏牛山,覆盖着白雪。

  楼上空荡荡地,只有一个人伏在桌上睡觉,田青以为是伙计,大声说:“喂!醒醒,有东西吃么?”

  那人打个呵欠,直起腰来,口角上还淌着涎水,含含糊糊他说:“小子,你要请客?老夫等了两个多时辰,毕竟没有白等!”

  田青皱皱眉头,退了一步,这才看出,这个邋遢老人不是伙计,此老一双白果眼,发如乱草,一袭龙色长衫短旧不堪,且撕去一截,两条裤管仅到膝部,露出于瘪的小腿,腿上生满了疥疮。

  不仅此也,此老左腿架在右膝上,左手正在捏着脚丫子,阵阵怪味,像三伏天隔夜的臭鱼。

  田青回到座位上,那邀遢老人竟跟了过来,说:“小子,老夫饭量很差,你若有意思请客,保证破费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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