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花放鹰传 - [卧龙生]

第二十三章 木像示意 [6]

  东方雁话题一转,道:“秋兄,那位黄姑娘要你留下来,你好像答应她了,是么?”

  秋飞花道:“这要问东方兄,令妹是否一定会由此地经过,咱们如何能守得严密,不让令妹漏过去,而不自知。”

  东方雁道:“是必经之路,明天我会在前面路上,留下暗记,让她在这座茶棚中停留一下,勉得错过了会面之机。”

  秋飞花点点头,道:“这才是重要的事,咱们旨在迎接令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耽误这件大事。”

  东方雁笑一笑,道:“秋兄请留在那座茶棚中吧,兄弟在外面走动,我想三天之内,舍定可赶到。”

  秋飞花道:“预她能在三天后午时之前。”

  东方雁道:“照时间算,后天下午,至迟第三天上午可以赶到。”

  秋飞花道:“东方兄,这座五岳庙中,目下隐藏了不少的高手,所以,东方兄最好能谨慎一些。”

  东方雁道:“秋兄的意思是……”

  秋飞花接道:“在下的意思是,在未迎接到令妹之前,东方兄千万不要惹事。”

  东方雁点点头,道:“这一点,兄弟尽量的忍耐就是。”

  两日时光匆匆而过,茶棚中的生意,仍然和平常一样的好。

  黄夫人承担做厨下的一切事务,黄玉卿和哥哥招待过往商旅,有时,也在厨下帮帮忙。

  秋飞花自然也不好意思坐着吃闲饭,担水洗碗,承担了大部分粗工。

  黄元奇自那夜离去之后,一直未见回来。

  暗中保护黄元奇的那些黑衣人,也未再来过茶棚。

  秋飞花把自己隐在草棚一角,很巧妙的把自己的面目隐遮起来,但却能看清楚茶棚中所有的出入之人。

  他发现有不少武林人物出现,但这些人,幸好都未惹是生非。

  第三天,秋飞花特别留心,对每一个进出的人,都看得十分仔细。

  时间,渐近中午,一向沉着的秋飞花,也不禁焦急起来。

  没有东方姑娘的消息,也未见东方雁进入茶棚。

  但奇的是黄元奇也未回来。

  日当正午,茶棚外面,突然鱼贯行入三个人来。

  正是铁伞君子王道同,铁拳君子纪平,和飞刀君子李文。

  黄玉卿快步迎了上来,福了一福,道:“三位伯伯叔叔请坐。”

  王道同四顾了一眼,道:“你爹回来了没有?”

  黄玉卿道:“没有,但爹爹答应回来,一定会赶回来,三位伯伯、叔叔,请坐候片刻,侄女去取茶。”

  纪平道:“已经到了午时。”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了进来,打断了纪平未完之言,接道:“大哥、五弟,请恕我来晚了一步。”

  书术君子黄元奇,右手提着一只木箱,左手抱着一个黄缎包裹,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他来不及拂拭头上的汗水,放下手中东西,就对着王道同拜了下去。

  王道同一挥手,道:“快些起来,天还未过午时。”

  黄元奇一拜起来,立时抓起那黄缎包裹和木箱,道:“他们不守信用,想在途中拦截于我,但他们又怕我毁去玉塔、绢画,才放我归来,小弟一路急赶而回。”

  纪平点点头,道:“咱们走吧!”

  不知道是人为之故,或是自然的巧合,原本客人正多的时刻,此时,却没有客人,除了大河四义之外,茶棚只有夫人和黄玉卿兄弟二人及秋飞花。

  秋飞花仍然隐在一道竹壁之后,没有现身,黄夫人却带着黄玉卿两兄妹,行了过来,但也只是远远的站在六七尺外,冷眼旁观。

  这三天来,黄夫人费尽了口舌,用尽了心机,劝说一对儿女,摆脱上一代的恩怨,除非是黄元奇能消降心中的愧咎,他活着比死亡,更要痛苦百,这些年来,他能够活下去,是因为那张要修改的绢画和雕刻的那座玉塔,吸引了他大部分精力,使他无法旁顾。

  在母亲眼泪和苦苦的劝说下,黄玉卿两兄妹终于答允了母亲的请求。

  但黄玉卿内心中对秋飞花,却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希望由他的出面,能使这件事,有一个圆满结果,挽救回父亲的性命,消去他心中的愧咎,重启他的生机。

  眼看王道同等一行人,进入了茶棚,还不见秋飞花现身,不禁心中大为焦急。

  只听王道同缓缓说道:“老四,你还有什么交代的么?”

  黄元奇笑一笑,道:“没有了。”

  李文低声说道:“四哥,要不要和四嫂话别一番。”

  黄元奇哈哈一笑,道:“不用了,五弟,这十几年二十年来,我们一直谈论这件事,她心中早已有了很充分的准备。”

  李文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低声道:“大哥,咱们就这样把四哥一家人活生生的拆散么?”

  黄元奇道:“五弟,不要胡说八道,这些年来,对二哥之死,我一直未放过心,今日,正是要我补偿心愿的日子,大哥、三哥,如是放过了我,反叫我心中不安了。”

  王道同道:“老二之死,咱们不能马虎了事,对老四,更不能让他含冤不白,咱们要把事情查清楚,唉!多亏那位秋少兄,点穿了个中甚多的曲折,这二十年来,咱们只知道追查老四,一直就未怀疑过你们那位二嫂,不知她现在何处?”

  纪平道:“好像是还住在二哥故里。”

  王道同沉吟一阵,道:“好,咱们找她去,让老四和她对质一下往事。”

  纪平目光突然转注到黄元奇的身上,道:“老四,有一件事,为兄想不明白,你怎会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开了这么一个茶棚,而且亲持操劳,不以为奇。”

  黄元奇道:“我闲不下来,闲下来,就会想到了二哥之死,我要忙,而且忙得庸庸碌碌,才能使我暂时忘去心中的痛苦。”

  王道同目光突然转注黄夫人的身上,道:“四弟妹,不用再开这座茶棚了,带着一对侄儿女,找一个安适的地方住下,我们会全力查证老二的死亡内情,如果老四是冤枉的,我会把老四完好的交给你,但他如是杀死二哥的凶手,我这作大哥的也无法袒护他,必定要他偿命,不过,我们会尽全力照顾你和一对侄儿女的生活。”

  黄夫人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伯的好意。元奇早有准备,他活着就是想以自己的鲜血,奠祭于二伯的灵前,不过,他一直没有想到二嫂的事,这件事,弟妹不便多言,只希望大伯能秉公处理,使活的含冤从雪,死的能瞑目,至于,犬子小女,不敢有劳诸位伯、叔费心,元奇已替他们置了下薄田数千亩,茅舍四五间,桑树十株,男耕女纺,足可安度岁月,元奇甘是替二伯偿了命,他也不希望子女们再和武林中人有所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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