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开秘帖 [10]
吕崖听至此处,略一点头。接口笑道:“淳于谷主与卜大总管看得不错。我在这山峰半腰,确实遇着一个阻挡去路的白衣蒙面人,这厮身手不弱,更异常知机,在我即将施展斩黄龙的‘追命七剑’之际,竟猝然遁逃而去。”
卜新亭道:“那厮逃走了么?吕道长可曾问过他的来历?”
吕崖答道:“问过,就是淳于谷主适才曾经提到过的‘天机剑客’傅天华。”
淳于泰双眉紧皱,好生惋惜地,叹一口气道:“唉!这厮着实溜猾,我与卜兄一步来迟,竟又被他逃走,不知何日方能……”
淳于泰说至此处,又是频频摇头叹气。
吕崖念了一声“无量寿佛”,向淳于泰笑道:“淳于谷主,那‘天机剑客’傅天华,竟和你是大对头么?我怎看不出你们之间。
仇恨深重,还以为有点朋友关系,才不为己想地,容他轻易遁去。“淳于泰莫名其妙地,目注吕崖问道:“道长此话怎讲?你怎会认为我与那‘天机剑客’傅天华竟有朋友关系?”
吕崖说道:“因为傅天华临去时,还托我带给淳于谷主两句话儿,好似对你情份颇深,甚为关切。”
淳于泰知晓傅天华对于自己,决不会有甚好话,故而闻言之下,好生惊奇地,诧然问道:“吕道长,那厮托你带给我什么话儿?”
吕崖答道:“傅天华说,据他所知,‘骷髅帮’帮主欧阳溯,率同‘南荒双妖’、‘勾漏一鬼’,以及他帮中内三堂三大堂主,为了他兄弟司马平惨死之事,欲来寻仇报复,声势相当强大,约在六七日之后,便可到达……”
淳于泰越发听得诧然莫解地,侧顾卜新亭道:“卜兄,你是反应敏捷,心机极快之人,且猜猜傅天华请吕道长转告此语的用意何在?照理说来,他应该希望我们遭受欧阳溯奇袭,损失惨重才对。“卜新亭眉峰微聚,似在思索猜测。
吕崖见了卜新亭这种神情,摇手笑道:“卜大总管不必猜了,那傅天华的用意,业已言明,他说‘神工谷’纵然整个毁在‘骷髅帮,之手,也与他无关;,但对淳于谷主的本身安危。却太以关切,他请淳于谷主为了与他的多年友情份上,也要慎为提防,多加珍重。”
淳于泰听吕崖所说,气得连翻白眼。
因为傅天华言中之意,。是要淳于泰保全他项上人头,留给他来摘取,千万不可丧失在欧阳溯的手中。
但这种用意,他虽一听便知,吕崖却无法明白。
淳于泰一时之间,也无法向这“恶纯阳”吕崖,加以说明,只得与卜新亭两人相视苦笑。
卜新亭见淳于泰呆立不动,遂低声说道:“启禀谷主,傅天华业已溜走,一时无法追寻,谷主还是回转谷内,为吕道长设宴洗尘,好好畅饮几杯接风酒!
淳于泰被他一言惊醒,忙向吕崖抱拳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被傅天华那厮气昏了头,道长请担待失礼之罪!”
吕崖笑道:“淳于谷主远出相迎,礼遇业已过隆,哪有什么失礼之处?贫道生平,除了‘酒色’二字以外,别无所好,闻得‘神工谷’富堪敌国,役从如雪,谷主佳酿炉鼎之属,大概不会少吧?”
淳于泰尚未答言,卜新亭已笑道:“道长放心,百年陈酿,‘神工谷’藏得不少,数十年的各种美酒,更复取用不竭,至于炉鼎方面,则倾城似海、绝色如云,任凭道长享受……”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吕崖,含笑又道:“当代武林中,好酒者,谁如‘九指醉客’许中阳?好色者,谁如‘倚红狂士’熊古香?连这两位每一刻都无酒不欢、无色不乐的绝代奇客,都能够在‘神工谷’内,一住多年,道长便可忖度出淳于谷主对‘酒色’二字的供应能力了。“吕崖闻言,有点大感意外地,“哦”了一声。
这位“恶纯阳”,“哦”了一声之后,随即说道:“许中阳与熊古香都在此么?多年阔别,一旦重逢,委实是令人高兴的事。”
淳于泰向吕崖看了_眼,扬眉问道:“吕道长与许熊两兄,都是知交?”
吕崖道:“贫道与许中阳兄,只有一面之识;但与熊古香兄,却由于互争一女,致起恶斗,于打了整整一天一夜后,竟打出交情,气味相投地,结成挚友。”
淳于泰听得吕崖与熊古香交厚,不禁摇了摇头,双眉深蹙地,失声一叹。
吕崖被他叹了个莫名其妙,愕然道:“淳于谷主叹气则甚?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么?”
淳于泰道:“吕道长莫要误会,我叹息的是你适才认为可与‘倚红狂士’熊古香兄,久别重逢之愿,办不到了!”
吕崖听出淳于泰话中有话,大惊问道:“淳于谷主此话怎讲?
熊古香兄修为深厚,总不会遽撄疾病,致损天年……“他的话犹未了,卜新亭便接口说道:“道长有所不知,熊老供奉不是因罹疾病,致损天年,而是死在许中阳老供奉迫不得已的,夹背一掌之下。”
吕崖听得一怔,以一种万分惊讶神色,把两道目光,盯在l、新亭的脸上,失声皱眉叫道:“卜大总管你说什么?许中阳兄会把熊古香兄打死?还是从背后发掌?”
卜新亭点头道:“正是如此,但吕道长应该注意到我所说的‘迫不得已’……”
吕崖道:“怎样‘迫不得已’?卜大总管请不厌其烦地,把此事经过,说给贫道听个明白好么?“
卜新亭遂把那场惊心动魄的经过详详细细,绘声绘色地,向吕崖说厂一遍。
吕崖静静听完,钢牙一挫,恨声说道:“可惜贫道先前不知此事,否则适才在峰腰之上,绝不容傅天华那厮轻易走脱,至少也要施展我‘一手十三剑’的薄技,为熊古香兄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