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3]
崔北海这个玄机子的徒弟也许会例外。
在现在来说,常护花都不能不怀疑。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机关。
杨迅在后面也看见了。
他脱口叫了出来,道:“这两扇石门不是己经关闭的了,现在怎么又开启?”
常护花摇头道:“我也不懂。”
杨迅道:“莫非真的出事了?”
常护花皱眉道:“进去方知。”
杨迅连忙道:“那么快进去瞧瞧。”
他说得响亮,一双脚都好象在地上长了根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不动,常护花动,他一个箭步进了石门之内、灯光之中。
一样的灯光,淡溶如晓月。
常护花身形方落,人又呆住在当场。
灯光依旧,石室的陈设也没有改变,一室的金银珠宝却已完全消失,一件都不见。
一室的金银珠宝哪里去了?
帏幕织绵,厚厚的地毡殷红如鲜血,轻柔如柳絮,石室中的陈设无一不华丽。
灯在石室的中央。
八盏长明灯七星伴月般挂在一个环形的铜梁上。
铜架则钩悬在石室的顶壁下。
七星无光,一月独明,八盏灯只是燃着了正中的一盏。
一切与常护花他们第一次进入这个石室的时候所看见的完全一样。
灯下的七椅一桌,周围二三十张形状各异的几子似乎也都是放在原来的位置。
桌面上本来放着十四卷记事的画衲,一封崔北海的遗书,这些都已经在第一次他们离开这个石室的时候拿走,带回衙门呈交高天禄过目。
他们没有带走放在那些几子上的奇珍异宝。
那些几子之上本来放着鸽蛋一样大小的明珠,烈焰一样辉煌的宝石……现在却全都空着。
一室的珠光宝气荡然无存,整个石室笼罩着一种难言的凄清的寂寞。
堆放在墙角那七个满载金银珠宝的箱子幸好还在。
常护花的目光落在那七个箱子之上。
他正想举步走前,杨迅已然奔马一样从他身旁冲过。
他一脸喜色,一直冲到墙那边。“幸好这七箱金银珠宝还在这里。”
他的手放在箱子之上,一脸的喜色更浓。
他欢喜得未免太早。
一个人欢喜之下,往往都会疏忽了很多事情,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他完全没有留意到锁着那七个箱子的七把大铜锁全都散落在地上。
那些铜锁本来就只是虚锁着,所以那一次他们轻易将铜锁拿下,将箱子打了开来。
现在铜锁都是在地毡之上,是谁将那些铜锁拿下?
杨迅没有在意,常护花却注意。他的双眉终于皱了起来。
杨迅却已准备将箱子打开。
他虽然粗心大意,可是到他的手摸上扣子,亦发觉有些不对头了。
“这些箱子不是全都用铜锁扣着?”
他的目光一落下,到底看到了散在地毡之上的铜锁,更觉得奇怪。
“我记得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已经将那些铜锁放回原处。”他毕竟记起来了。
“也许是那个贼将铜锁拿下。不过他未必就来得及,也未必就有力气将七箱子那么多金银珠宝一下搬走。”
他自我安慰,脸上已淡了几分的喜色又浓了起来。
这刚浓起来的喜色立即又淡下去。
他已经将箱子打开,是空的箱子。
他赶紧将这个箱子拿过一旁,回身将第二个箱子打开,第二个箱子之内一样一无所有!
“怎么完全是空的?”
杨迅怪叫一声,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只猴子。
“砰砰砰”一阵乱响,所有箱子全都给他搬下来,一个个打开。
应了他那句话,所有的箱子完全都是空的。
杨迅整张脸部僵硬,整个人都僵硬。
这一动一静,竟然是如此强烈,就连常护花都给他吓了一跳。
杨迅一静,整个石室亦静下来。
听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七个箱子之上。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有呼吸声此起彼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打破这种静寂。
这个人是龙玉波。
第一句话他就问:“珠宝呢?珠宝在什么地方?”
他的语声急速而尖锐,乱箭一样石室中四射。
其它人全都惊动。
杨迅第一个回答,他一手指着那些箱子,还有一只手却四下乱指,道:“上次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些珠宝仍然放在这七个箱子之中,那二十三张几子之上,可是现在全都不见了!”
龙玉波大声道:“真的?”
杨迅双手抓头,嘶声叫道:“当然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玉波突然一声冷笑,道:“要知道怎么回事,得问一个人!”
杨迅道:“谁?”
龙玉波目光霍地一落在常护花面上,戟指道:“他!”
杨迅一只手不由地亦指了过去,道:“他?”
龙玉波道:“就是他,这件事只有他才知道!”
他两步上前,手指几乎指到常护花的鼻子上,道:“你到底将那些珠宝拿到什么地方去了?”
常护花面无表情,冷冷道:“我没有拿走珠宝!”
“你没有拿走!”
龙玉波仰天大笑。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讥诮的意味。
常护花不笑也不怒。
龙玉波的笑声忽一落,他将手收回,叉在腰肢上,正想说什么,杨迅那边已叫道:
“你凭什么肯定一定是他将那些珠宝取走?”
龙玉波道:“凭什么?”
杨迅道:“不错,凭什么?”
龙玉波道:“三个理由!”
杨迅道:“你说来听听。”
龙玉波道:“第一,只有他才能瞒过留守在书斋之内那些官差的耳目!”
杨迅点头道:“他的身手无疑是非常轻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