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逞心机 [4]
江晓峰但觉蓝福劈来掌势中,加着一股阴寒之气,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不禁一怔。
就这一怔神间,蓝福已走得踪影全无,两人交手相搏,虽是凶险百出,看的人心悸生寒,但时间却极短促,也不过最片刻的时光。
白眉老僧目睹强敌逃走,急步行了过来,道:“施主身负绝技,老衲有眼不识,失敬了。”
江晓峰想到,适才他一味求死,只守不攻的情境,不禁心头冒火,冷冷说道:“大师求死未能得如所愿,全是在下之罪,不过,你不死,也许有人会代你而死,你也可稍消心中之气了。”
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白眉老僧急急说道:“施主止步。”
江晓峰行了几步,顿觉攻心寒气,扩张奇速,双臂上亦寒意森森,不禁心中大惊,暗道:这是什么恶毒武功,如此厉害,大有立刻间扩廷全身之势。
白眉老僧不闻江晓回答,急步追来,回身挡住去路,道:“施主受了伤?”
凝目望去,日光下只见江晓峰顶门之上泛起了一片铁青颜色。
江晓凤道:“嗯!我中了蓝福的暗算,自觉伤的不算轻,但我求生之意很强,没有大师视死如归的豪气,我要找一个地方疗伤。”
一侧身,又举步向前行去。
白眉老僧横跨两步,又拦住了江晓峰的去路,道:“施主,你伤在何处,有何感觉?”
江晓峰道:“他打了我一记劈空掌,掌力中夹带着一股强历的森寒之气……”
白眉老僧急急接道:“施主有何感觉?”
江晚峰道:“我觉着身上寒意很浓,要找个地方静坐调息一下。”
白眉老僧凝目自语,道:“三阴气功,三明掌,施主定然身中了三阴掌了。”
江晓峰道:“三阴掌很恶毒么?”
白眉老僧道:“那是一种至阴,至毒的武功,昔年曾经震动了中原武林,此功失传已久,想不到竟为蓝福练成。”
江晓峰长吸一口气,道:“在我未死之前,我要尽力挣扎,如果疗治不好,那也是命中注定,老禅师快些逃命去吧!在下就此告别了。”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能走,老衲…”
江晓峰道:“怎么?你一定要我留这里陪你死么?”
白眉老僧道:“老衲四十岁前,确是作恶多端,一度和蓝天义交往甚密,四十岁后放下屠刀,深悔首年罪恶,立誓决不妄伤一人,唉!这几十年来,老衲内咎神明,一想起昔年之事,就觉着非一死难以安心,是以,造才动手时,老衲只守不攻。”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佛门广大,慈航普渡,老样师有此善心,必有回报,在下是自找烦恼,老禅师不用为我担心,在下如是幸能不死,咱们后会有潮。”
白眉老僧正容说道:“三阴气功非常恶毒,名医束手,疗治不易,施主乃今世英雄,锄奸侠士,老衲怎能坐观不救。”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怎么?你能治疗?”
白眉老僧道:“主要是这灵药难求,老衲医道虽然不精,但我有灵药,可供施主疗伤之用。”
江晓峰道:“甚么灵药?”
白眉老僧道:“金蝉子。”
江晓峰道:“金蝉子,那金蝉不最早已被你放走了么?”
白眉老僧沉吟了良久,道:“那金蝉乃救世奇宝,老衲怎能轻易弃去?”
江晓峰道:“那你刚才所说,是骗他们了?”
白眉老僧道:“那也不是,老衲确已把金蝉放入这后院水井之中,不过,如若不知打捞之法,那就永远无法取出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禅师要如何疗治在下的伤势?需要多久时间?”
白眉老僧道:“那要看施主的时间和希望了。”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疗伤医病,还要受伤者决定时限,这倒是从未听过的事。”
白眉老僧道:“老僧说的句句实言。希望施主相信。”
江晓峰道:“在下相信,只是心中有些不解罢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出身绿林,昔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四十岁遇一异僧点化,剃度出家,回首前尘,尽属恨事,因此,开始研习医道,希望能济世救人,我吃了人所不肯吃的苦,漫行于冰天雪地,大泽深山,觅求灵药,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皇天不负苦心人,确然被我找到了无数的寄药灵草,然后,我把药草分赠给各地的名医,取少许金钱,以作糊口之用,这样游荡十余年,才到弥陀寺研究佛经,深修医理,寺中老方丈不幸为一头巨豹所伤,老衲毙豹救人,但却无法挽回老方丈的性命,承寺内僧众抬爱,拥立我为方丈,主持寺务,一幌眼又是数十寒暑了。”
江晓峰点点头,道:“在下对老禅师的身份,并未存疑,但你疗伤的方法,却是百思不解。”
白眉老僧道:“如是小施主有暇,老衲希望你多给老衲一点时间,自然那对施主是有益无害的。”
江晓峰道:“老禅师,有否可以再说清楚一些。”
白眉老僧道:“这么说吧!你如能给我三日,可使你伤势痊愈,但你如能给我七日,可使你功力稍进,如若你能给老衲一月时间,可使功力大有进境。”
江晓峰道:“我相信老禅师的话是句句实言,不过,在下恐怕难有一月时间。”
白眉老僧道:“那么半月时间,施主能够抽得出么?”
江晓峰摇摇头,道:“恐怕是有负老禅师的厚望了。”
白眉老僧道:“至少你需要三日,你不能带着阴寒重伤,锄恶江湖。”
江晓峰道:“那是自然,在下已觉出伤的很重,如若是不把伤势疗治好,也无法离开此地。”
白眉老僧凝目望去,只见那江晓峰的脸上。泛起了一片阴暗之色,不禁心中一征,急道:“施主觉着哪里不舒服?”
江晓峰道:“我觉着身上有些冷,冷的很难忍受。”
白眉老僧道:“施主还能够走路么?”
江晓峰点点头,道:“还可以走。”
白眉老僧心中忖道:“看他脸色,伤势不轻,应该是早已失去行动之能,怎的他竟能支持着不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