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章 把握时机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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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城头之上似乎有些异动!”一名喽兵向巡营的廖湛禀报道。
[注:廖湛是与陈牧一起起事的平林军的几名主要将领之一,也是后来刘玄政权的重要军事人物。]廖湛到宛城之下抬头仰望,见城头之上灯火依旧,却似乎有众多的人影晃动,不由得向身旁的众将吩咐道:“小心戒备,防止城中官兵闯营!”刘玄此刻早已安歇,营中之事皆由廖湛一手处理。在平林军中,廖湛的地位仅次于刘玄和陈牧。
“哎——城下的可是刘玄小儿?”蓦地城头之上传来一阵呼声。
廖湛一怔,抬头向城头上望去,却见城头上火光之中出现了一队官兵,其中一人开口喊道。
“不要答话!”廖湛向手下众人吩咐道。
“你们听着,老子待会便会开城门闯营,你们先给老子准备些酒席吧!”城头上立刻又有人高喊道。
“他们果然要闯营!”一名偏将道。
“哼,小儿之戏,虚张声势,不要理他,他们弄不出什么大乱子!”廖湛不屑地笑道。
“是啊,如果他们要闯营又怎会告诉我们呢?这分明只是虚张声势!”一名偏将拍马屁道。
城下的众义军也弄不清城头之上的官兵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样大呼小叫又有什么好处,对方无论是要闯营或是不闯营,都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地叫啊,这至少会让他们有所防范,那闯营岂会成功?事实上,防备闯营也不必动用太多的人力,只要提高注意力便可以了。是以,这些官兵让他们提高警惕,纯粹是自讨苦吃。
“他们只是想惊扰元帅的休息,不必听他们的,这些事没必要向元帅相报!”廖湛淡然道。他似乎一眼就看破了城上众官兵的诡计,同时更明白刘玄的性格和作风。
此刻刘玄定是在熟睡之中,刘玄熟睡最烦人去打扰,而这城头上的官兵这么一喊,若不是因为他在,那些喽兵定会有人去向刘玄禀报。而向刘玄禀报的话,就会惹得刘玄心中不快,若多来这么几次,只怕刘玄会心浮气躁,不过,廖湛不觉得对方这一招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因为他料定城头上的官兵不敢出战。
“城头之上的叫骂不要理他,轮班看守,有大的异动再来告诉我,注意城头上的动静!”廖湛吩咐道。
“是,将军!”廖湛正调转马头之际,蓦地见到行营北侧竟升起一丝火光,不由一怔,指向行营北侧问道:“那地方所储何物?”“不好,那里是马棚!”一名偏将立刻意识到什么,失声道。
“马棚?!”廖湛也吃了一惊,一带马缰沉声喝道:“下令全面戒备,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将军,东面也起火了!”一名偏将也惊呼着指向东营。
“吹号,提高警戒!”廖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阴影,自驻于这宛城之下后,他的心似乎并没有真正平静过,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潜于心灵某处。而这一刻,那种感觉变得清晰起来,却是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呜……呜……呜……”凄长的号角之声响彻了整个夜空,仿佛是千万只无形的巨手,将每一个处于迷茫中的战士的心全都揪了起来。
“杀啊……”与号角之声同时响起的却是震天的喊杀之声,天地突地颤动起来,在无数铁蹄的践踏下,地面仿佛升起了一股炽热的浪潮。
“有骑兵袭营!”一名偏将失声惊呼。
廖湛其实已经知道,这不仅是敌人铁骑的声音,也有己方奔出马棚战马的蹄声。
……
刘玄自睡梦中惊醒,在他帐内的美姬依然熟睡。他离不开女人,就像王凤离不开酒一样,他的美姬随军而行,这是他这许多年荣华富贵的生活之中养成的一个也不知是好是坏的习惯。虽然在军中他收敛了许多,但是在这里,没有刘寅和刘秀兄弟二人,也没有王凤,他便是主帅,是以他完全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办事。他很相信廖湛,也相信宛城是他囊中之物。
这近一个多月来与刘寅合兵,由于刘寅对将士极为苛严,连刘玄都不敢太过放肆,在军中也不敢带上女人,因此,几乎憋了一个多月,这一刻终于可以又独守一方,在受不住煎熬的情况下,他让人给他找来了一个美姬。是以,今晚他睡得有些沉,但是,此刻却被营外的喧闹惊醒。
“报,报元帅,大事不好,不知自哪里冒出一支骑兵,从后方袭入了我们的营中,四处纵火,见人就杀……”“报,报元帅,城门大开,自城中也杀出一队约有数千的人马,直闯我们的营盘……”一个传讯兵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传讯兵便已经冲入了帐中慌乱地呼道。
刘玄大惊而起,也顾不得美姬春光大泄,起身迅速披甲摘剑,喝道:“快给本帅备马!”“杀呀,杀呀……”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一队千余骑的官兵一手执火把,一手执厚实的斩马刀,全都是轻装,见到营帐便点火,见到人便砍,如一阵龙卷风一般,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火光四起,为首者竟是严尤手下第一大将,也是严尤的亲弟弟严允!
严允也是一身轻装,头发散开,那高大而挺拔的身躯此刻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杀气,就像是自地狱中窜出的魔神一般。黑色的劲装,黑色的战马,在火光之间忽隐忽现地纵跃着,竟无人能挡其锋芒。
那些义军虽然及时惊醒,被号角的声音自睡梦中叫起,但是他们的心神并未完全清醒过来,一出营帐,便见这四处都是火光,四处都是同样六神无主的同伴,及那疯狂的喊杀之声,他们都给弄懵了,有些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们回过神来时,严允的铁骑已如旋风般卷来,在他们还是半清醒状态之下,便已人头落地。
于是整个义军的营盘全都乱了套,那被放出的战马四处乱窜、乱踏。而另一方,自宛城之中也冲出一队数千战士,属正一马当先,如潮水般漫出,本来就已经心神大乱的义军前方,斗志丧失大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后方究竟来了多少敌兵,究竟战况如何,是以,他们在心神不定的情况下,哪有什么心思去作战?
“刘玄死了,刘玄被杀了……”不知自哪里传出一阵高昂的呼叫,随着这高昂的喊声,四面都似乎响起了回应。
属正身后的战士也边呼边杀,那群本来就疑神疑鬼、无心恋战的义军此刻更是慌成一团,谁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如果连主帅都已经死了,那他们有何必要还在这里继续战下去呢?于是有些人竟开始逃了。
面对这一切,刘玄是又惊又怒,他也听到了那一阵阵呼声,那些人竟然说他已经被杀了!他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意思,只是想扰乱军心,可是此刻这营盘已经乱成这样了,敌方前后夹击,虚实难测,便是他也生出惧意。
“休要听他们胡说,本帅在此,杀一敌者赏银十两!”刘玄以功力逼出自己的声音,顿时将那一阵阵的呼声压了下去。
“哈哈……”刘玄声音刚落,便闻一阵大笑传来,一队快骑如一阵龙卷风般卷来,所过之处,义军纷纷倒下,如风卷残云般劈开一条血路,义军根本无法对这支骑兵有半刻阻碍。这支骑兵便像刺入义军心脏的一柄利剑,虽然仅千余骑,但人人都是绝对精锐,人人皆是悍不畏死、精挑细选出的严家精锐!这群人正是经严允一手亲训的精锐营,昔日林渺便是这支战旅中的一员。
义军虽是这支骑兵的十数倍,但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支骑兵杀得七零八落。
“刘玄,原来你在这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严允朗笑着高喝道,一马当先便向刘玄的亲卫队伍中杀到。
刘玄大惊,他不知道这群人是自哪里杀出来的,但可以肯定,这便是扰乱他后方的罪魁祸首,心中怒极,喝道:“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