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郎中图谋不轨 [8]
一个毫无武功,而又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本来要培植成个武林奇才,原非易事,可是功夺造化,一身绝学的李士贞当又作别论。
首先以秘制的珍药,洗骨伐髓,内外兼施,并以本身功力,打通诸身血脉,使之巡回周天,然后又以千年何首乌等稀世珍品,增助功力,这么一来,何怪于天龙不功同日进,快速绝伦呢!
从此,“白日攻剑”,“晚间习拳”,老人家也不吝所学,真是“倾囊相授”!
尤其李士贞多年浸淫,根据太极,八卦,演绎出来的“两仪”剑法,也传予了这一对儿女!
山中无甲子,倏尔又一年,于天龙不但内外功兼具,就是恩师仗以成名的“无相禅功”也有了六七分火候。
这一天李士贞对着天龙说道:“龙儿,虽然为师不惜本身功力,并借重各种奇珍异品,锻炼你今日的功力,但也亏了你肯下苦功,肯深萌勤学,才有如此成就,可是,武学一门,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忌犯了学武大忌,一个‘傲’字!”
说着看了看秀鸾:“连你也是一样,千万不要有些小成,就可自满,今天所以特别和你们说,因为即日要赴边疆,办一件要事,恐怕不是一两个月能够完成的。
在家中你俩要好好印证武功,尤其那无相禅功,更不可一日间断,一俟我把事办理完竣,就把你们婚事,也作个决定。”
两人听罢,都把头低了下来,尤其是秀鸾姑娘,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本来嘛!朝夕相聚,练游共处,感情本已成熟,虽老人家也曾有过几次收天龙为婿的暗示,可是都没有像今天,讲的彻底,露骨。
两人同样的由心底感到甜美,但总免不掉有点难为情,最后还是天龙红着脸道:“恩师走后,我和师妹,一定本着师门心法,勤练修为,关于……我怕配不上秀鸾……”
“什么叫配,什么叫不配,老实说,以你将来的成就,恐怕我那丫头还不一定配得上你呢!不过你要记住,在任何情形下,不要忘记,为师把李秀鸾交托给你的一番苦心,就好了啊!”
李士贞接着话头说完,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天龙听罢,心头一震,连忙躬身,急急的说道:“恩师!但尚知‘受滴水之恩,当报泉涌’的古训。何况恩师,收容于危难,培植以心血,徒儿若有一日忘记师恩,必遭天诛!”
李士贞慈祥的抚慰着天龙,微笑道:“傻孩子,太言重了,为师还有什么信不过你。因为秀鸾这丫头,从小让我宠惯了,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一旦……而你命多贵人,将来造诣,实难想像,何况你又……”
老人刚想把命犯桃花字眼说出,一想对着这双年轻儿女,有点不安,赶紧转了语气:“现在,我也不想多说啦,总之你俩都不要忘记今日之谈,我走啦!”
两人免不掉帮助李士贞,收拾了一番,双双送出院门,老人又叮嘱了一番,就飘然而去!
回到屋里,李秀鸾突的把嘴巴噘起,小脸崩的铁紧,天龙一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连忙道:“怎么啦!谁又没得罪你,怎么不讲话哪!”
问了半天,姑娘硬是来个不睬,天龙还是真急啦:“鸾妹,师父的话,你都听见了,难道妹妹不愿意这门亲事。”
这话一讲,可把秀鸾的话逼出来了:“哼!不愿意,谁不愿意,人家不配你吗?”
天龙一听,心里可雪亮了!闹了半天,姑娘是为了刚才对师父,那句:“配不配”的话啊!再一看秀鸾已是两肩抽搐,哭成泪人儿了。
天龙焦急的,不忍的,叹了口气道:“鸾妹妹,在危难之时,你救了我,在困顿之时,你帮了我,妹妹对我的恩情,可以说是天高地厚,我要有丝毫违背良心之处,叫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脱口,一只香喷喷的纤手,堵住了嘴。
接着秀鸾一声娇嗔:“谁要你赌咒!谁信你赌咒!”说罢破涕为笑,顺手一点天龙额头,小脸蛋一红,头也低了下来,一对小儿女,就这样没来由,闹了起来,也这样没来由好了起来,从此,并肩双游,促膝月下,真是羡煞了人,妒煞了人。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已是中秋节的子夜。
天龙、秀鸾,留恋着月色,傍山依偎,互吐衷曲,这时碧空,忽有一片霾云,遮住月光,大地突变阴沉黑暗,也格外的显得寂静起来!
“每逢佳节倍思亲”,天龙竟为这自然景象,勾起了无限心酸,他想起了母亲——那惨死的母亲,他想了赤缕仙子——那心如蛇蝎的女罗刹,他又想起,那刺臂相救的红粉知己姜畹春!
正当他陷入沉思中,秀鸾姑娘突的由天龙怀里跳起,气忿忿的:“人家跟你讲话,怎么理都不理,你在想什么鬼!是不是,又在想你那畹春妹妹了!”
于天龙本来就是心事重重,经姑娘这一提,更是打中了隐衷之处,于是呆呆的,痴痴的,两眼也凝滞了起来。
秀鸾起先也不过撒撒娇,耍耍小姐脾气,这一看天龙失魂落魄的样子,可火啦!
她总认为:“这下可猜对啦!不然,他怎会这个样子。”
人常说:“女人生下来,就多了两根妒骨”,当然她也不例外。
一赌气,小蛮靴一蹬,说了句:“没良心的,你不要再理我,去找那个挨刀的女人吧!”身儿霍地拔起,“平空掠雁”式,竟如一股轻烟般,飞逝了去。
秀鸾到了屋里,“蓬!”的一声,把门关上,心里还再想:“不管你怎么说,我决定不开门。”
独自躲在床上,哭了一阵,奇怪?往常,他早陪小心,道不是了!今天?姑娘愈想愈没味,再哭?也哭不起个劲来,一赌气,被子一拉,蒙头睡起天亮了!
于天龙还没来,秀鸾可沉不住气了,在屋里又是咳嗽,又是哼!还是不见动静,随手又把门儿,开上,关上,开上,仍旧不见伊人的影子。
这一来姑娘可有点发慌了,也颐不得往日的威风,匆匆来到天龙睡的客房,由窗往里一看,我的天!人哪里去了。
姑娘还是真急,竟由窗子上,蹦了进去,首先引人注意,进入眼帘的,就是桌子上,摆得正正当当的一张字笺。
那字笺写着:“鸾妹!一月内归来,当是我手刃亲仇,报答恩师之期,反之,追随亡母于地下,总强于苟颜人世,妹乎,生死不忘相待之情,垂爱之意,但望,毋因我误,转禀师尊,配选良人,则九泉有灵,亦当默祷馨也。天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