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战狼 [2]
可是这种滋味可不太好受。
钦三角只觉得脸上一阵酸楚,满眼都是金星.他一个筋斗跌了下去,大吼一声:"杀!"这个"杀"说出来,架在脖子上的九把刀立刻往下砍。
张聋子也冲了过去,准备先托住对付香香那个人的臂,再给他一拳。
可是他根本就用不着出手。
他还没有冲过去,拿着鬼头刀的大汉已惨叫一声,痛得弯下了腰。
一弯下腰,就倒了下去,一倒下去,就开始满地乱滚。
那个看起来又害怕、又可怜的香香,却还好好的站着,看着他,好象显得很同情,柔声道:"对不起,我本不该踢你这个地方的,可是你也用不着太难受,这地方被踢断了,也少了许多麻烦。"张聋子吃惊地看着她.已看呆了。
这个又温柔、又柔弱的女人,出手简直比他还快。
等他再去看别人时,来的十九匹战狼已倒下去十七个。一个人满脸鲜血淋淋,整个一张脸上的皮都已几乎被剥了下来。
这个人当然就是刚才要宰常剥皮的人。
死得最快的两个.是刚才站在蓝兰轿子外的两个。
他们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一点儿伤痕。
只有眉心间有-滴血。
没有死的两个,还站在病人那轿子的外面,可是手中的刀再也砍不下去。
常无意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们的腿在发抖,有一个连裤档都已湿透。
常无意道:"回去告诉卜战,他若想动,最好自己出手。"听见了"回去"这两个字,两个人简直比听见中了状元还高兴,撒腿就跑。
常无意道;"回来。"
听见了"回来"这两个字,另外一个人的裤挡也湿了。
常无意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两个人同时摇头。
常无意道:"我就是常剥皮。"
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用脚尖从地上挑起了一把鬼头刀。
说完了这句话.两个人脸上已都少了一块皮。小马在叹气。
常无意道:"你叹什么气?"
小马道:"我本来以为是他们想拿你来消遣,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是想拿他们来消遣。难道你认为我们跟你一样,吃饱了没事做?"常无意冷笑。
小马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常无意道:"因为我不想笨得要别人的命。"
小马道:"要谁的命?"
常无意道:"说不定就是你的。"
小马也在冷笑。
常无意道:"你若能晚点出手,现在我们一定太平得多。
小马道:"现在我们不太平?"
常无意闭上了嘴.刀锋般的目光,却在瞄着右边的一处山峡。
夕阳已消逝,夜色已渐临。
山块后慢慢地走出七个人来,走得很斯文,态度也很斯文。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儒衣高冠,手里轻摇着一把折扇。
折扇上可隐约看出八个字:"淳淳君子,温文如玉。"(二)
夜色还未深。这个人斯斯文文地走过来,走到岩石前,收起折扇,一揖到地。
后面的六个人也跟着一揖到地。
礼多人不怪,人家向你打恭作揖,你总不好意思给他一拳头的。
老皮第一个抢到前面去,赔笑道:"大家素未谋面,阁下何必如此多礼?"白衣高冠的儒者微笑道:"萍水相逢,总算有缘,只恨无酒款待贵客,不能尽我地主之谊。"老皮道:"不客气,不客气。"
白衣高冠的儒者道;"在下温良玉。"
老皮道:"在下姓皮。"
温良玉道:"皮大侠在下闻名已久,常先生、马公子和张老先生的大名,在下更早就仰慕得很,只很缘悭一面.今日得见,实在是快慰平生。"他只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来历底细,他居然好象清楚得很。
小马的心在往下沉,因为他已经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温良玉道:"据闻蓝姑娘的令弟抱病在身,在下听了也很着急。"小马忍不住道:"看来你的消息实在灵通得很。"温良玉笑了笑,道:"只可惜此山并非善地.我辈中更少善人,各位要想平安渡过此山,只怕很不容易,很不容易。"小马道;"那也是我们的事,跟你好象并没有什么关系。"温良玉道:"也许在下可以稍尽绵力,助各位平安过山。"老皮立刻抢着道:"我一眼就看出阁下是位君子,一定值得为善最乐这句话的。"温良玉长长叹息,道:"在下虽然有心为善,怎奈力有不逮。"小马道;"要怎么样你的能力才能达?"
温良玉道:"此间困难重重,要想过山,总得先打通一条路才是。"小马道:"这条路要怎么样才能打得通?"
温良玉又笑了笑,道:"说起来那倒也并非难事,只要"小马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温良玉淡淡道;"只不过十万两黄金,一双拳头,一只手而已。"小马笑了:"只要是金子都差不多,拳头和手就不同了。"温良玉道:"的确大有不同。"
小马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拳头,什么样的手?"温良玉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千万不能伤损.所以…"小马道:"所以你想要会揍人的拳头,会剥皮的手?"温良玉并不否认,微笑道:"只要各位肯答应在下这几点.在下保证蓝妨娘的令弟在三日内就可以平安过山,否则"他又叹了口气;"否则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小马大笑。
他并不是故意大笑.他是真的笑。
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这些伪君子们不但可恨,而且可笑。
无论在什么地方的伪君子都一样。
温良玉却面不改容,道:"这条件各位不妨考虑,在下明日清晨再来静候佳音。"小马故意作出很正经的样子,道:"你一定要来。"温良玉道:"夜色已深,前途多凶险,各位若是想一夜平安无事,还是留在此地的好。"他又长长一揖,展开折扇,慢慢地走了。
后面的六个人也跟着长揖而去。走的还是很斯文,连一点火气都没有。
小马的火气却已大得要命,恨恨道:"他为什么不出手?"常无意道:"他若出手了,你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