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3]
越接近,形势便觉得越奇特,当前一面断崖,壁立水中,左右伸展,也不知有多阔,俨如一面屏风。
屏风之间一道裂缝,内望除了水色,还有天光,云飞扬不觉催动木排往内荡进去。
裂缝相当宽敞,外面看来不觉得深远,进去才发觉,好一会,木排才穿过,眼前豁然关朗,别有天地。
那有如一个杓子,柄的地方一条瀑布倾下,水珠激溅,那之外一个水潭,冰清见底。
云飞扬在武当山下练功的地方跟这个地方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这个地方无论什么都清幽得多,那条瀑布也远没有那么激烈。
虽然如此,他仍然有一份亲切感,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那一丝笑意却才从他的嘴角泛出来,脚踏的木排便翻转。
这实在太意外,他虽然本领高强,反应又敏锐,还是不免堕身水里。
水花激溅中他隐约看见一个赤裸的少女,飞鱼般迅速游窜过来,他随即感觉被那少女搂了一个结实。
那完全幻咒也似,他不由伸手推去,却正好推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心头狂跳,慌不迭缩手,那也是他昏迷前的最后感觉。
与之同时,他的几处穴道已经被封住。
醒觉的时侯云飞扬是置身于一个石洞内。
那个石洞绝无疑问经过人工修饰,非常精巧,却带着一些儿稚气。
那个坐在床缘的少女也是,那些儿稚气却令她显得更可爱。
她已经穿上衣服,云飞扬却彷佛仍看到她赤裸的胴体,那-那他的思想仍然停留在水里,却很快便完全清醒过来,随即发觉躺在一张石床上,手脚都被绳子给缚着。
他身子一挺,便要站起来,那知道绳子与石床相连,石床又是奇大的石头镂空而成,深嵌进地下,就是有千百斤气力,也难以移动。
一挺起不了,云飞扬才留意到处身的环境,不由叹了一口气。
少女这才道:“你醒来了?”
她是苗人装束,汉语却非常流利,云飞扬觉得奇怪,接问:“你是汉人?”
少女摇头,反问:“我像汉人?”
“你会说汉语,而且说得那么好。”
“是真的?”少女显得很高兴。
“也幸好你会说汉语,否则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是绝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你──”“叫我贝贝,这个名字我知道下大好,但我是喜欢的。”
“我也喜欢。”云飞扬事实觉得很别致。
贝贝娇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否侧你也不会跑到这儿来,这也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缘份。”
云飞扬“哦”声,贝贝接闷:“你叫什么?”
“云飞扬。”
“云飞扬的时侯都不是好天气。”
这种话云飞扬还是第一次听到,再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哑然苦笑。
贝贝看着奇怪,问:“是我说错了话,你生气了?”
云飞扬摇头。“这是什么地方?”
“我住的。”贝贝接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来?”
“为什么?”云飞扬反问。
贝贝再问:“你不知道我们苗族的规定?”
云飞扬道:“这是我第一次到苗疆,什么都下清楚,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贝贝喃喃道:“你什么都不清楚啊?”
云飞扬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贝贝目光低垂。“根掠我们的规矩?女孩子被人看到了身子,而她又喜欢那个人的,那个人便要娶她为妻。”
云飞扬怔住,贝贝看了他一眼,接道:“我虽燃从来没有见过你,可是到现在我仍然不觉得你这个人讨厌,那是喜欢了。”
云飞扬怔怔的听着,要分辩,却又不知道如何分辩,贝贝又问:“你当然也喜欢我的了。”
云飞扬苦笑,贝贝接道:“当然,我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是喜欢,也应该不会到要娶我的程度。”
“姑娘到底是一个明理的人。”云飞扬接上口。
“你若是不愿意娶我,勉强也没有意思,但你若是不答应娶我,我是要死的了。”
云飞扬吃一惊。“这又是你们的规矩?”
贝贝点头道:“一个女孩子给她喜欢的人看到了身子,却不能嫁给她喜欢的人,除了死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云飞扬回答不出,他明白木排进入水潭的时侯,虽然他没有发觉贝贝的存在,贝贝必然已看见他,也以为他一样会看见,才有这个误会。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已看见而且接触贝贝的身子,若是因此而令这个女孩子死亡,如何过意得去。
一时间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之前他以为唐宁已经够难应付的了,那知道再遇上这一个更难应付。
唐宁只是纠缠不休,摆脱了便告一段落,这个贝贝却是生死问题。
难道天下间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子难应付?云飞扬只有苦笑。
贝贝看着他接道:“我明白感情是要培养的,我也可以等待。”
云飞扬不由呼一口气。
贝贝又道:“你醒来若是很生气,只会骂我,那是你对我一些好感也没有,但你不是,可见你并不讨厌我,假以时日,总会喜欢却要娶我的。”
云飞扬喃喃道:“假以时日……”
贝贝突然嚷起来。“还有一个办法。”
“哦──”云飞扬怔怔的看着贝贝,他怎样看也看不出贝贝有什么办法。
贝贝随即走过去那边石几捧起了一个贝壳也似的东西,再回到床边坐下,凑近嘴唇吹起来。
那种声音很动听,却也很奇怪,云飞扬听着心灵觉得很舒服,眼中所见的景物也好象变得更美丽,所见的贝贝更就不用说了。
贝贝目注云飞扬,很用心的吹,在云飞扬眼中,逐渐变得有如天上的仙子。
当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仙子,可是他那-那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感觉,在他的眼中,贝贝瓢然欲起,飞舞半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手背上爬行,垂目望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那赫然是一条条只有才许长短,金光闪闪,蚕虫也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