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粉面鹰心 [1]
十里沼里面,天不亮就尖声在树头叫的铁弹子鸟,那地方的人叫它“翅北叉”,别看这种小黑鸟,连老鹰见了也要躲,因为它的两个翅膀扇动起来宛如两把刀,人若惹恼了它,便立刻会被它打得皮开肉绽!
现在,寅时刚过不久,便听得一对铁弹子鸟落在钟馗庙顶吭声尖叫不休……
窝在庙内一角的于萍萍,刀伤痛得她早已醒来,坐在丈夫一旁,她用布巾在替丈夫赶蚊子,望望附近,十三个大汉全睡得正浓——
想想,她轻轻的走出庙门,准备再生火驱驱毒蚊,就在她刚刚走到庙后面,突然听得隐隐的有马蹄声自东北方传过来,那声音一如滚闷雷,而方向——
她不及再抱干草,忙冲进庙内叫道:
“快起来!不好了!”
高威第一个挺直身子,道:
“大嫂发现什么了?”
这时连官永、石敢、张召全体直起身子,道:
“怎么了!”
手指庙外,于萍萍道:
“东北方有马蹄声传来!”
“花豹子”任三成笑道:
“一定是二当家连夜赶来了!”
摇摇头,李淦道:
“那不可能,二当家若要赶到此地,还得个两天,白马镇离此三百里,何况二当家回去时候是绕在深山走。”
“铁汉”张召立刻跃出庙门,他面贴地上细听一阵便立刻走进庙里,叫道:
“少说也有数十骑,以我推断,只怕是黑虎寨的人追来了!”
熊霸怒骂道:
“这他娘的是存心要赶尽杀绝,一心想趁我们个个伤重好下手。各位,便拼了也罢,人挣一口气,佛挣一炉香,如今已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了!”
张召道:
“细听声音,总还在六七里之外,我们得在这段时间好生筹谋对策!”
“大龅牙”李淦道:
“除了拼命,别无他途。”
“快刀手”石敢起身,道:
“要快,这时候怕是走不脱了,但我们仍可以把伤重的扶上马从另一方向出十里沼,余下的便计划如何对敌了!”
“银刀”戈清松点头道:
“事不宜迟,快扶高堂主、官堂主、戚堂主几位伤重的先上马,晚了就来不及了!”
高威沉声道:
“不!死也死在一块!”
戈清松沉声道:
“高堂主,别忘了二当家是怎么说的,我们绝不能随便再有损失,多保存一点实力,未来便多一份胜算。几位重伤的若留下来,反倒增加他人困扰,对大家只是个负担,各位还是听戈某的忠告吧!”
巴子龙已扶起官永往外走,于萍萍一见便也扶住丈夫戚敬业,那面,李淦已扶着高威向庙外走去!
就在庙门口,高威回头见“快刀”包公度未动,立足问道:
“公度,你怎么不走?”
包公度一笑,道:
“堂主,属下伤得不重,后脑是破了个血洞,歇了一夜便没事了,至于背上那一棍,堂主别担心,属下还挺得住,不碍事!”
高威知道自己两次被包公度及时挡住水火那致命的一击,自己才没丧命在青河岸,如今又见包公度重伤不走,不由得心口一紧,道:
“公度,我不拦你,但有句话你牢牢记住!”
包公度面无表情地道:
“堂主吩咐!”
高威黯然地道:
“活着回来!”他不等包公度的话,回头就走!
这时候“花豹子”任三成双手叉腰站在闭门的不动的“黑牛”熊霸面前,叱道:
“大牛哥你别他妈的装睡,你一身是血,大腿上还有个半尺伤口,你为何不走?你想玩命是吧,那得等我哥俩杀上唐山,在这里还用不到,快走!”
睁开左眼,熊霸冷冷道:
“娘的,命是我的,我不急你急个鸟!”
任三成跳着脚吼道:
“可好,敢情堂主不在,这里没人管得了你了!”
熊霸摇摇头,道:
“你我二十年青龙集混生活,这节骨眼任什么我也不会独自走人,你还是省省吧!”
任三成怒骂,道:
“我操,又犯了牛脾气!没得我们先打一架!”
熊霸一挺上身,道:
“要打可以,等这一战过后我奉陪!”
钟馗庙外面已有了马蹄声,走的有“铁算盘”官永,“白马将军”高威,“潞安州”的戚氏夫妇二人!
如今这里只余下三位堂主与七位副堂主!
“银刀”戈清松立刻把九个人集中在庙门前,他似是胸有成竹的道:
“时间紧迫,我只能大胆的把各位加以分派!”
“快刀手”石敢道:
“我与张召兄也全听戈兄调派!”
戈清松抱拳,道:
“谢谢!”他指着东北方又道:“我想在三里处先设下一道关卡,那儿地形复杂,小路两边全是水沼,有两个人去就行了!”
不料他话刚落,后面熊霸已双手拎着八角大铜锤大步往东北方走去!
“花豹子”任三成一把拉住熊霸,道:
“你去?”
熊霸嘿嘿一笑,道:
“我知道你小子不敢去!”
任三成大怒,道:
“我操,人活百岁总是死,树长千年劈柴烧,鸟毛灰,老子陪你去守这第一关!”
两个人忽的仰天哈哈大笑的并肩齐步直往前走去——
竖起大拇指。“铁汉”张召赞道:
“真两个好样的!”
“银刀”戈清松指着一片空荡干地,道:
“那个地方一片密林连着藤蔓,我们可以在那儿埋伏两个人!”
手捋山羊胡子,“快刀手”石敢对一旁的“飞花公子”白文定道:
“走,我们去埋伏!”
白文定问道:
“何时出手?”
“银刀”戈清松道:
“庙前拼杀得紧急时候,但情势却得由你们去判断!”
点点头,石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