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英灵有知 [3]
此刻澄月和尚正是使出这一路五台绝艺,果然神威凛凛。
眨眼间攻进五尺有多,也即是说他的降魔佛珠可以招呼到对方身上。
那人手中连环索起初那么长,到现在剩下五尺长短,威力依然不减,两手之间却垂了一大截在地上。
孙伯南折下一片树叶,心中电急般想道:
“我发出这一片叶子,足可使那人束手就擒。假如不暗助澄月一臂之力,只怕那人再支持一会,便能睁眼应战”
但因此举不够光明磊落,是以还在迟疑。
猛听澄月大-一声,有如平地响个旱雷,但见两条长索地被荡开,降魔佛眼化作一道白光,直取对方面门。
这一招正是“伏魔回环五打”的煞手,孙伯南见了反而一皱眉,原来那人凝坐如山,竟不闪避这致命的一击,事实上也难以闪避。
却从地上另外飞起一条彩蛇,直取对方下阴。
这简直是在换命,橙月一咬牙,气坠丹田,单足探地一用力,身形如蛇螺般转将开去。
两下招数俱都落空。
原来那人另一条彩蛇,敢情是双手之间所剩的长索。
孙伯南掠过一个念头:“这人如此狠毒,必定不是什度好人……”
身随念起,蓦然从树顶尖直飞起来,大约有丈半之高,连同那树的两丈高,共是三丈有半,那简直像天外飞来的大鸟,飘飞落去。
澄月抬头一瞥,不觉为之失色。
他清啸一声,疾如闪电般落在那人面前,朗朗道:
“尊驾使得好一手连环索,在下不揣愚陋,也来一试高明”
那人眼睛一睁,精光闪闪,看见孙伯南面目陌生,便傲然的道:
“兵刃无眼,受了伤可别怪我!”
孙伯南微笑道:“那个自然──”
眼见对方站起来,便倏地伸手去抓连环索。
他的手掌出势,势沉力猛。
那人暗中一凛,不敢吃他抓住,赶快缩回此索,另一条带着劈风之声,已兜背脊打到。
孙伯南正要迫他用兵器,以便试验自己功力究竟已到了什么境界。
微一侧身,劈出一掌,把来袭的长索荡开,右掌已挟风雷之势,连发三招,幌眼已经欺身进去。
那人急退不迭,敢情连缩短连环索的工夫也腾不出来,故此只好用纵跃以补距离缩短之弊。
孙伯南这一出手,的确是不同凡响,澄月在一旁禁不住喝-助威,心中实在钦佩之极。
两人斗在一起,只见满空索影,金光闪闪,风声锐烈之极。
经过十五招之后,孙伯南突然奋起神室,硬劈一掌,对方果然立足不牢,连忙侧跃闪避。
却被他趁这空隙,其疾如电般捞住一枚金精环。另一端的金精环还挟看破空之声,袭敌自救。
孙伯南大喝一声,运气九死玄功,内力贯往连环索上,蓦然一扯,那人哼一声,被他横拽开四五步。
故此另外那根长索便自动落空。再兜起来时,孙伯南又是一扯,敌人不禁蹬蹬回到原位。
那人大叫一声,把手中连环索扔在地上,张大双臂,直扑过来。
孙柏南立刻双掌当胸,往外面一推,一股无形潜力涌撞出去,把那人挡住在五尺以外。
他问道:“尊驾可是鼎湖山初阳洞诸葛元吗?”
那人发觉前进不得,本来就已吃惊,忽见这个少年运用这等内家无上功夫,而且还能够开口说话,这等超凡入圣的造诣,的确是千古以来,闻所未闻。惊愕之余,不知不觉答道:
“正是区区!”
他答道:
“小可刚从管岑山天池来此,在石谷内见到一具妇人尸体,身上一条连环索,似也是初阳洞独门兵器……”
眼中忽见诸葛元面色灰白,神情奇异,便连忙补充道:
“小可因为不忍那尸骸暴弃荒谷,久受那雨淋日炙之苦,是以就地把她埋葬好了……”
诸葛元仰天长叹一声,道:“罢了,我还在此地争雄斗胜干吗?”
跟看又深深一揖,道:
“朋友你埋骨之恩,诸葛元此生不能报答,只好期诸异世了……”
山风萧萧,吹落了几片树叶,顿时令人用得萧瑟异常。
只听诸葛元又道:“区区因于龚其里换了一掌,受了内伤,赶到此山,忽见那黄衣喇嘛所练的灵丹,正是治我内伤良药,故此取了三粒服下。又因服药之后,必须运功引导药力通行全身,是以不能开口,便惹起这场恶斗。务请两位转告那些大和尚们,说我诸葛元自知做错,但已是垂死之身,唯有请他们不要计较!如果能够原谅,则区区无论生或死,必衷心感激,至于区区此行本欲上山寻找笑和尚探询一个人的行踪,告以龚其里所说的话其中有诈,不可相信,可是现在区区既是这等境况,也就罢了……”
澄月上前合什道:“诸葛施主既是驾临过访敝师叔,尚请留步须臾……”
诸葛元自顾自叹口气,作个罗圈揖,拾起连环索,竟自飞跃离开。澄月说得一半,见他走了,不觉愕住口。
孙伯南道:“在下孙伯南,此到五台,也是想拜访令师叔笑和尚大师──”
澄月道:
“啊!你是孙伯南檀樾!小僧神往倾心已有数日,那是听家师说起在衡州夺标大会那段事。少僧听了不但佩服檀樾武功高强,更为檀樾的胆色所倾倒,今日有幸,得晤高人,还承你大力赐助……”
孙柏南微笑谦然道:“少师傅太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澄月露出十二分倾佩的神色,道:
“小僧这就不解了,檀樾方才锋芒略露,便教诸葛施主那么名望的人物,兵器为之撒手!
难道石龙婆之流如此厉害?小僧那时本也在衡州,准备赴会见识一番。后来家师匆匆赶去,命小僧即速回山,这是因为敝家师叔受了伤,须小僧回山护法!咳,只恨小僧眼福太浅,竟然不能亲睹檀樾神威……”
正在他们说话之时,那群黄衣喇嘛已经因为经过另一位青衣僧人的略解释而散开。
孙伯南惊道:“令师叔威震宇内,如何会受伤的?那是什么……”
说到这里,已忆起龚其里说过爷爷乃是与笑和尚比武离开的,不由得心中暗惊,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