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7]
右立黑衣汉子忽冷笑道:“探人隐秘,自己找死!”死字出口,右手五指拂向南宫鹏飞面门而去。
手出人出,奇快绝伦,寒风若割,令人窒息。
只听那黑衣汉子鼻中冷哼一声,右手拂空,目露惊异之色。
南宫鹏飞身形已退至壁角,面寒如水,目注一双黑衣汉子举动。
另一黑衣汉子亦惊骇不胜,他未瞧出南宫鹏飞如何逃出同伴玄诡凌厉手法之外。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道:“阁下向我猛施煞手请问其故?”
那黑衣汉子沉声道:“尊驾心中明白,既然站在敌对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宫鹏飞道:“在下与两位无冤无仇,莫非两位亦是冯翊死党麽?”说著冷笑一声,接道:“在下并非冯令主强敌,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两位自顾不暇,更树敌结怨未免不智。”
两人不禁一怔。
蓦闻一个苍老笑声传来道:“尊驾好俊的眼力!”
南宫鹏飞道:“在下带著店主进入客栈时,就已发现阁下同著多人潜伏暗处,在下本欲置身事外,怎奈仍不免卷入是非漩涡中。”
门外迈入一葛衣老者,鼻梁以上两眉以下系著一条黑巾,防人认出本来面目。
葛衣老者身後疾随入四蒙面人,胁挂长剑,右手均按著剑把。
南宫鹏飞目睹五人进入室内,只用两道晶澈眼神凝注著,似丝毫无动於衷。
一双黑衣汉子却面色肃森已极。
葛衣老叟一瞬不瞬望著两黑衣人,须臾忽呵呵笑道:“原来是花仕杰、费重豪两位老师。”
两黑衣汉子惊异已极互瞥了一眼,花仕杰淡淡一笑道:“阁下竟然识得我俩来历,阁下似欲向我们伸手是么?”
葛衣老叟道:“梵净双奇久未露面江湖,为人行事亦颇方正,想不到竟也与冯翊为虎作伥,老朽只向冯翊伸手,并不愿与二位为敌,二位若返转梵净,不插身是非中,老朽愿网开一面。”
费重豪冷笑道:“阁下好狂妄的语气,凭阁下五人恐难置我等於死地,请问阁下与冯令主何怨何仇。”
葛衣老叟冷笑道:“还要问麽?”
费重豪面色一变,右臂疾挥,一道寒光电掣出手。
葛衣老叟心中一惊,身形疾提倒翻了出去。
但费重豪剑势极快,锋芒已波及一蒙面人,裂帛声响过处,斜胸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溅飞如雨,蒙面人如非飘身退後得快,定必丧在剑下。
此刻,葛衣老叟等已退在室外,梵净双奇接纵射出。
葛衣老者扶著伤者喂服了一粒丹药,止住了伤血外溢,冷笑道:“想不到费老师功力日益精进了。”探腰取了一柄软索困龙爪。
这柄软索困龙爪握手处乃一圈钢环,金丝蛟筋织成一条软索,长三尺二寸,索套一只缅铜紫金砂合铸龙爪,钢环内装有掣纽,可使龙爪舒展自如。
梵净双奇虽然见多识广,却不曾见识过这柄软索困龙爪,更无法猜出这位蒙面葛衣老叟来历。
花仕杰费重豪倏地已将长剑握在手中,葛衣老叟更比双奇快,困龙爪一招出手,展起泻空爪影霞光,遮天匝地望梵净双奇罩袭而下。
三蒙面人亦快剑出手,寒芒流奔,划空怒啸,剑势凌厉绝伦。
梵净双奇展开旷绝武功,迅如雷奔。
南宫鹏飞飘然走出,亦不观战,走向负有剑伤之蒙面人,问道:“尊驾伤势无碍麽?”
那蒙面人鼻中冷哼一声,似不屑回答。
南宫鹏飞豪不动气,微微叹息了声道:“尊驾委实傲慢,在下乃是一片好意,尊驾如此,岂非令人心寒。”
那蒙面人冷冷答道:“你我河水不犯井水,用不著藉故套交。”
南宫鹏飞道:“那尊驾是死定了。”
蒙面人闻言不禁心头一震,目中射出两道慑人凶芒。
南官鹏飞走开两步,目注双方激烈拚搏,只觉双方武功精奇奥绝,自己如出手一拚,绝难取胜。
忽见花仕杰一招“金针度厄”挥出,只听一声闷哼,一个蒙面人身形倒飞出去,带起一抹洒洒鲜血,叭哒摔落在地。
可是一声惨嗥,另一蒙面人亦被费重豪快剑划伤,不支倒地。
葛衣老叟趁机困龙爪一招“天罗地网”洒下,霞光眩目中,梵净双奇突穿空腾起,肩头洒出殷红血液,带出森冷的笑声曳空电闪远逝疾杳。
南宫鹏飞目注梵净双奇去向,分明是王世恭所居之处,不言而知冯翊意欲大举而动了,默然忖思,心中盘算-番。
葛衣老叟察视两人伤势,赐服丹药,止住溢血。
南宫鹏飞道:“阁下为何不追踪梵净双奇之後?”
葛衣老叟沉声道:“老朽为何一定要追赶?”
南宫鹏飞道:“从双奇身上可以找到冯翊下落!”
葛衣老叟道:“那倒不必!”
南宫鹏飞道:“原来阁下已知情了!”
葛衣老叟道:“那也未必见得!”
语声森冷,拒人千里之外。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恕在下多事了。”慢慢转身向房内走去。
葛衣老叟喝道:“慢著!”
南宫鹏飞道:“你我不相统属,用不著声色俱厉,呼来喝去未必对阁下有利。”
葛衣老叟不禁呆得一呆,身後蒙面人忽疾闪而出,长剑圈胸,幻弧形剑花,厉声喝道:“你在找死麽?”
南宫鹏飞道:“在下尚不想死,要死的是你们,伤在梵净双奇剑下的四有其三,须知双奇剑上淬有慢性奇毒,当时并未所觉,一个对时後才皮肤溃烂,终至无可救治。”
葛衣老叟及四蒙面人闻言不禁一怔。
南宫鹏飞道:“五位休谓在下之言危词耸听。”
葛衣老叟诧道:“尊驾何以知情?”
南宫鹏飞道:“此易事耳,伤口微现一线紫黑,分明剑淬有毒,三位虽受剑伤,但未现有异,可见带有慢性奇毒,阁下如不见信,试运真气推宫过穴,逼驱毒性至一处空穴外,便可证实毒性之强。”
葛衣老叟略一沉吟,向一蒙面人如言施为。
果然在一处空穴口肿起一铜钱大小脓包,裂开流出腥臭紫黑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