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亭会 [5]
徐廷封一笑,道:「姨丈忘了这个外甥也有几下子,不是刘瑾的人看得稳的。」
「你是昆仑派钟大先生的入室弟子啊。」宁王终于想起来。
「再说,我这个外甥到来拜访姨丈,也是理所应该。」
「只怕刘瑾不是这样想……」
「所以我只好悄然进来,想不到皇上果然已作好了决定。」
「事关重大,你知道应该怎样做的了?」
徐廷封点点头,方要回答,外面已传来朱菁照的咬叫声道:「我要进去,哪里一个敢阻止?」
一听朱菁照的声音,徐廷封便不由大皱眉头,宁王目光一转一笑,道:「这个长乐郡主虽然是任性一点,本性并不坏,还是善良的。」
「王爷有命」按着是夏清风的声音,随即被朱菁照截断道:「是你要阻止我进去?」
宁王即时一声道:「让她进来」
朱菁照冲进来,一见徐廷封,娇笑道:「你果然来了。」
宁王轻喝一声道:「好没规矩。」
朱菁照没有理会,转问道:「你们在谈什么?」话出口,娇靥便羞红起来。
宁王不知道那许多,沉声道:「大人在说话,小孩子别管那许多。」
「不是小孩子了。」
「那怎么不懂得规矩,到处乱闯。」
朱菁照没有璃进耳内,自顾问徐廷封道:「你们方才在谈什么?」
「国家大事。」徐廷封直说。
朱菁照露出失望的表情,怀疑地问道:「只是国家大事?」
徐廷封笑了笑,道:「现在谈完了。」
「那」朱菁照一个字出口,徐廷封已接口道:「那就像心头暂时放下一块大石。」
宁王也知道朱菁照的性格,反正要谈的都已经谈完,乐得让徐廷封陪伴朱菁照,接道:「难得廷封来一次,你就带他到处看看。」
徐廷封随即道:「就是不知道菁照可有空?」
「有」朱菁照下面的话还末接上,宁王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是了,前些时唐寅给我画了一幅十美图,很不错,菁照高兴,留在她那儿,你应该看看。」
「我那儿?」朱菁照立时想起陆丹,脱口道:「不成」
「廷封不是外人,怎么不成?」宁王笑了笑。
徐廷封亦道:「唐寅的字画天下知名,难得有机会看到。」
宁王催促道:「还不带廷封去?」
朱菁照不觉又道:「真的要待他去看?」
宁王道:「你若是没有空,爹带他去就是了。」
朱菁照连忙道:「我怎会没有空?」也不再说什么,急急跑出去,她是担心再留下来,宁王真的会动身带徐廷封走一趟,果真是这样,她就是怎样也难以避免宁王将徐廷封带进房间去。
陆丹藏在她房间内,宁王徐廷封进去,发现了陆丹,宁王势必雷霆震怒,徐廷封则不难找一个借口将陆丹弄出去。
只剩下徐廷封一个人,当然容易应付,再说徐廷封根本就不知道陆丹藏在她房间里,只要她处理得当,徐廷封根本就不会进去。
她当然不知道徐廷封到来原就是要试探陆丹的下落,鉴貌辨色,多少已猜到陆丹就藏在她的房间,只是没有说出来,装作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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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朱菁照几次要将徐廷封骗到错误的地方,哪里知道徐廷封对宁王府的情形也颇为熟悉,朱菁照枉费心机,最后还是不免来到房间门前。
「这儿百花盛开,倒不如我们赏花去。」朱菁照作最后挣扎道:「花到底是活的,图画是死的,生花总比死美人好看,还是不要看那幅十美图了。」
徐廷封心中暗笑,表面却若无其事道:「唐伯虎昼也是一绝,美人昼来栩栩如生,难得有这个机会,又怎能错过不看?」
朱菁照冷笑道:「这种话你也相信?」
徐廷封道:「一个说好,未必是好,可是这么多人都说好,那是真好的了。」
朱菁照道:「这你是肯定比美人比生花好的了。」
徐廷封笑了笑,道:「生花死美人可是两回事,怎能够混在一起说?再说,花到处都有,就是今年错过了,明年重生,还是有机会,这幅十美图不看,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朱菁照恶狠狠的。
徐廷封摇头道:「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只是担心,姨丈会将这幅十美图逸给别人。」
「我不让他送就是了。」
「到底先睹为快。」徐廷封笑问道:「你怎么总是不让我看?」
朱菁照心里一慌,但眼珠子一转,立即又计上心头道:「我哪里里是不让你看,只是想你先教我剑法,练完了再看。」
「教你剑法?」徐廷封一怔道:「你可是华山派的弟子。」
「华山派的弟子难道就不能够学习昆仑派的剑法?」朱菁照一把拉着徐廷封的手道:「我不管,就是要学你们昆仑派的剑法。」随即往院子那遏跑。
徐廷封忙道:「也得先问问你的师父。」
徐廷封一挣不脱,只有跟着跑,一面道:「其它事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必须先得到你师父的同意。」
朱菁照立即停下来道:「你是说,你答应娶我做你的妻子了。」
徐廷封忙道:「那件事也是例外。」
「限期不是到了。」
「今天还未过。」徐廷封仰首看看天色。
朱菁照一皱鼻子道:「今夜刘瑾设宴狮子楼,少不了你我一份,到时候看你又怎样说?」
徐廷封叹了一口气,朱菁照目光一转道:「到现在你还没考虑清楚。」
徐廷封反问道:「难道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朱菁照瞪着徐廷封道:「难道你以为我喜欢你是假的?」
徐廷封微叹道:「我只是以为很多事你都应该考虑一下。」
朱菁照冷笑道:「你说,有哪里一件事我没有考虑清楚?婆婆妈妈的,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徐廷封闭上嘴巴,春梅也就在这时候走来,朱菁照立即叫住道:「你到我房间挂好那幅十美图,一会我们这位安乐侯爷要仔细欣赏。」
「十美图?」春梅怔了一怔。
「挂得好好的,若是我们这位安乐侯爷看得不舒服,有你好受的。」朱菁照一面说一面找机会,看准徐廷封不在意,对春梅眨了眨眼睛。
香梅如梦初觉,恍然大悟,急步离开。
朱菁照随即推徐廷封一把,道:「不跟你说那些闲话了,到那边教我昆仑剑法。」
「一定要问清楚你师父,若是不赞成……」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麻烦,好了,我不学你们昆仑派的剑法,只舞一趟华山派的剑法给你看,请你指点一二,总可以的了。」朱菁照说着又往前跑。
「不怕我偷学了去?」徐廷封追在后面。
「华山派的剑术博大高深,你偷学得了?」朱菁照身形展开,蝴蝶般飘舞,落在院子空地上,双手比划,已是华山派剑法的起手式。
徐廷封眼在看,心却飞到了朱菁照的房间,他几乎已能够完全肯定,陆丹一定藏在朱菁照的房间内,反而担心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引起朱菁照的怀疑,将陆丹转藏到别的地方去。
心念一转再转,他一面偷眼看那边房间,一面不得不细看朱菁照部分的招式变化。
看见香梅进去朱菁照的房间后没有走出来,他心先放下一半,等到朱菁照一套剑法舞罢,连忙上前去,仔细地一番分析,再以指作剑,依样昼葫芦施展出来。
以他的经验,要找到招式变化的破绽当然简单,何况朱菁照心不在焉,一套剑法练来,招式没有破绽也练出破绽,只是她没有太在意,但一经徐廷封提点,立即在意,也所以完全看不出徐廷封在装模作样,也以为徐廷封根本没有生疑,没有发觉她神态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