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拾玉老人 [4]
双方边杀边向山崖边移动,我也掩着身子接近,本来,我是想出手相助的,只是我听得双方全是来抢宝玉的,自然觉得这些人全不是好人,就看他们杀个两败俱伤,这世上少了这种人不是太平多了吗?
却不料姓劳的红面大汉只一接近山崖,立刻腾空而起,直往山崖上跃去。
眼看他已上升数丈,突见数点寒星直射腾空中的红面大汉,就听得闷哼一声,那红面大汉一路又滑跌下来。
于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七个蒙面大汉立刻围着这姓劳的。
姓劳的可真有种,他单膝跪地,双手握刀,厉烈无比的闭口不言,任那七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就是满面不屑的怒视着。
于是,又是一阵围杀中,姓劳的在双手兵刃被劈落地上后,竟盘膝坐在山崖边双目紧闭不再抵挡。
这时有人伸手在那姓劳的身上摸去,不料姓劳的双肩晃动,双肘交顶,直把那人撞跌在一丈外。
那人爬起来破口大骂,奋起手中泼风砍刀杀去,当场把姓劳的砍翻在地。
于是另外几人也怒极的挥刀砍去,他们以为只要杀了姓劳的,再下手夺宝玉,不料姓劳的已是奄奄一息了,他们才发现宝玉根本不在姓劳的身上,一时他们又要施救姓劳的,为的是想从姓劳的口中问出宝玉藏于何处。
一阵折腾后,姓劳的似是死掉了,七人正感失望,不料暗中又出现一人,那人对七个蒙面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七个蒙面人立刻便往龙舌沟外面扑过去——说也奇怪,那后来出现的人,竟然会在姓劳的身子摸了一阵,他似是十分高兴的把件东西塞入怀中,然后把姓劳的尸体背出龙舌沟拖上一辆马车走了。
一口气,水连天把那晚龙舌沟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方敬玉发现灯草蕊应该拨长些,灯快熄灭了。
于是他伸手去拨弄灯草,边望向劳爱。
而劳爱的美眸视向草屋外,半晌她未开口,仿佛她也在那晚出现在龙舌沟。
沉静中有着窒息,水连天喘了几口大气,道:“孩子,你可以问了!”
劳爱突然道:“姓关的今夜为何找上你老人家?”
水连天冷哼一声,道:“也不知哪个坏东西说老夫毕生精神全花在这龙舌沟,姓关的怀疑我老人家得了玉王玉后,这才暗中摸进龙舌沟软硬兼施的要我交出那对谁见也爱的宝玉。”
劳爱双目一亮,旋即淡然一笑,道:“凭老人家武功,打发那姓关的几人应不会有太大问题,何以——”
水连天呵呵一笑,道:“单只他们几人,老夫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但这些人的后面尚有不少人,天水黄衣社的‘黑骆驼’关雄,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又何必把他惹来这龙舌沟?倒不如我老人家受点活罪,打消他们再来找麻烦的念头,如此岂非更好!”
劳爱道:“可惜我们伤了他儿子,只怕姓关的更不会善罢干休,不定还会找来呢!”
哈哈一笑,水连天道:“你错了,姓关的如果要找,只怕也是找上你六盘山,不过我老人家猜想,你废了他的宝贝儿子,他可能就不会不找你一拼了。”
冷冷一笑,劳爱道:“西北道上,六盘山青龙会又怕谁来着!”
劳爱又问:“我只想知道那最后把我爹拖出龙舌沟的人,这人是谁?他为什么把人放在车上就走了?”
水连天道:“我只能猜那人是个老者,别的便不清楚了。”
劳爱心想,如果再问下去,只怕所得到的还是那不清楚三个字。
轻声一叹,劳爱道:“看情形老人家已把要说的全说了!”
水连天道:“实际情形也是如此。”
劳爱突又问:“这以后那玉王玉后再未出世了?”
猛力点着头,水连天又道:“宝物出世原本是一片祥和,却不料引来一场血腥厮杀,只怕上天早又把宝物收回了!”
劳爱面无表情的直视着龙舌沟。
龙舌沟一片灰暗。
啊!月儿已下山了。
劳爱站起身来,对方敬玉道:“方兄,留些银子给老人家,也算我们对老人家一点谢意!”
方敬玉忙自袋中取出银子百两放在桌面上,道:“水爷爷,这点银子不成敬意。”
水连天也不言谢,抚髯一笑,道:“算是谢媒金吧!”
劳爱一笑,道:“也许有一天我二人跟老人家上得对面山崖上瞻仰你老的珍藏宝玉。”
水连天听得劳爱的话,立刻眉飞色舞的道:“只等那一天到来——嗯!我是说你们已结为夫妻时候,我必带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宝玉。”
于是劳爱起身与方敬玉二人走出草屋。
水连天送二人到草屋外,笑笑道:“美人如玉剑如虹,英雄携美走天涯,但愿你二人共为武林写出一段佳话,哈……”
方敬玉望着水连天深施一礼,道:“水爷爷,槐山你是我方敬玉最亲的人了。”
劳爱也一笑施一礼。
水连天道:“你们上路吧,老夫还得掩门睡觉呢!”
水连天撮合成劳爱与方敬玉一对,这原本是他的本性,一个爱玉的人,总想把这块玉雕琢得完美无缺而又十全十美,今日他见这劳爱与方敬玉二人,不但充满侠义心肠,而且也如玉般的美。
天下似这种再也适合不过的一对,若不使之结合,便如同一块不完美的玉,那是颇有暴殄天物的意味!
实际上,在劳爱的心中,她早已把方敬玉当成了心上人,如今经水老一说,也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现在——劳爱与方敬玉二人手挽手的走出了龙舌沟。
劳爱不时的望望方敬玉,却发现方敬玉也正在看自己,不由得浅浅的,也是甜甜的一笑……
于是,方敬玉便在劳爱的一笑鼓励中,早舒展猿臂把劳爱搂入怀里。
二人便这么挤挤蹭蹭的踩着石头走出龙舌沟。
而东方,现在似已剥白。
大地上已开始落下今年第一次的寒霜。
方敬玉低声对劳爱道:“爱妹,你等等,我去把马拉出林子来。”
劳爱轻点着头,抿嘴一笑。
方敬玉果真是人有精神马又欢,不旋踵间,便见他一手牵着劳爱枣骝马奔驰过来。
那方敬玉一到劳爱面前,自己立刻跳下马来,伸手扶着劳爱上马,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劳爱回报个甜甜的笑,翻身上马,道:“方兄,我们先驰出一段路再找地方歇息,可好?”
方敬玉道:“爱妹的话正合我意。”说着也上得马来。
山道上,但见双骑并驰,已不见来时候方敬玉诚惶诚恐的跟在劳爱马后侍候了。
二人驰出二十岁里路程,劳爱忽然笑起来……
方敬玉笑道:“爱妹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来了?”
劳爱道:“我在笑那水老人家,哈……”
方敬玉一惊,以为劳爱只是玩笑一句呢。
劳爱见方敬玉表情,这才收起笑容,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玉王玉后必被水老得去了。”
方敬玉摇头道:“怎么可能?”
劳爱道:“十分总有七八分可能。”
方敬玉一笑,道:“爱妹必有根据!”他见劳爱说出玉王玉后之事,心中大是宽慰不少。
劳爱把坐骑拢近方敬玉,她缓缓的道:“方兄,那晚上的一切应该全被水老看到了吧……”
方敬玉道:“按理应是看到了。”
劳爱又道:“我爹在进入龙舌沟以后,见七条人影向他扑去,一时间怕玉王玉后被来人抢去,他在匆忙之下必是顺势将宝玉塞入哪个石洞下面去了,如此行动,后面七人没有察觉,但却瞒不了水老。”
方敬玉点头,道:“有此可能。”
劳爱道:“即算水老没看见,但在一众人走后,水老凭他寻玉经验也会轻易的找到那玉王玉后的。”
方敬玉再次点头,道:“爱妹分析的十分有理。”他想了一下又道:“只是……只是……”
劳爱笑道:“方兄可是说水老为何还会邀我们去他的藏玉处是吧!”
方敬玉点头道:“是啊!如果他已得到宝玉,便不会邀我们了。”
劳爱道:“这就是水老高明的地方,他绝对把那一对宝玉收藏的严,也许就不会在那崖上面洞内,他在邀了我们以后,便可以令我们不会怀疑到玉王玉后在他的手中了。”
哈哈一笑,方敬玉道:“水爷爷高招,却仍然被我的爱妹识破,哈……”
劳爱伸手在方敬玉臂上拧了一把,也笑开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