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寻 缘 [6]
这双可能会是雪缘及神母的姊妹,究竟又会许些什么心愿?
会否……
她俩的唯一心愿,也只是希望那个她们曾认为相当精彩的男人,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度过一生?那管他已不复记起在永恒中思忆他的她们?
不消片刻,所有村民都已向神母像上香,更已放下心愿,四周顿时一片烟香弥漫,在烟香弥漫之中,夜雾亦已渐起。
聂风方才惊觉,此时原来已是日尽暮始,且夜雾亦来得极快,顷刻已充斥于周遭的山野间,甚至连崖上的神母像一带,亦已笼罩了浓浓夜雾!
遽地,就在夜雾如流水般渲满漫山遍野之际,在重重浓雾当中,戛然传来了一阵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微弱歌声:
“情何苦?
情何累?
情何堪别?
情何堪离?
情爱已苦,
世情更苦!
怜我众生……
错在情多!”
歌声如泣如诉,如呻如吟,仿佛歌者已看透“情”之一字,误尽苍生!
究竟是谁在此月圆之夜,在此三界天神母像的四周,若涩高歌?而且听来还是一个女人的歌声?
场中所有人等即时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就在歇声嘎止的同一时间,一道泛着白光的四人大轿,赫然已不知如何从弥漫半空的夜雾中飞出,“碰”的一声!已四平八稳地落在崖上的……
神母像旁!
天!聂风当场一征,步惊云亦是微微动容!原来适才那男村民所说的神秘白轿,竟然是……真的!
那道白轿竟然是真的!
聂风的一颗心甚至比步惊云更为震惊!只因适才那阵如泣如诉的歌声传来之时,他已即时认出这是神母的声音!看来如今在白轿内的人真是神母!神母真的被村民的真诚感动,而现身尽力帮助他们如愿!
但若此刻在轿内的真是神母,那与雪缘一样的小雪,她的妹子小青便不会是神母了?
小青像一条魅惑的蛇,纯属一个巧合?甚至小雪与雪缘长得一样,也是巧合?
村民们乍见白轿在神母像旁出现,登时欣喜如狂,齐齐高呼:
“哇!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的神‘神母’真的显灵了!”
“它真的前来成全我们的心愿了!”
是的!无论轿内的人是否真正神母,似乎也是前来成全村民的!就在白轿甫落在神母像旁之际,轿内人已即时要集合村民心愿,一道强大的吸力赫然自白轿内发出,霎时之间“嗤嗤嗤”声不绝!只见村民那些缚着他们心愿的香,已经被崖上吸力遥摇拔地而起,纷纷向白轿之内飞进,一时间俨如满天烟花,煞是壮观!
这一手隔空以劲物飞升的修为,简直可惊天动地!缘于即使是天下会的雄霸,亦未必有如此罕世本事!在聂风所见的人当中,能够如此隔空御物的,也只有一个长生不死的“神”,身负移天神诀的雪缘、身负减世魔身的神将、移天神快与及灭世魔身各负一半的神母,黑瞳主人”白素负”,还有……
曾经一度也身负移天神诀的阿铁!
步惊云!
聂风只觉事情愈来逾诡异迷离!但步惊云似乎比他更想先寻出答案!赫听“蓬”的一声,一直站于其畔、沉冷不动的步惊云,霍地斗蓬一扬,他的人已同时如一道龙卷风般旋身而起,直扑向崖上神母像旁的白轿!
只因轿内人若真是神母,步惊云便一定要找着神母,他要向她问个一清二楚,到底她是他的什么人?那条在他脑内的白衣槽影又是他的什么人?
他和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曾发生什么他本应已经忘记、却又未能完全忘记的事?
“云……师兄!不要这样……”聂风眼见步惊云飞扑向崖上白轿,当场想不想,也是身如急风一纵,直追步惊云!如果轿内人真是神母,他就尽自己所能阻止步惊云找着神母!
可是,聂风的轻功虽已冠绝天下,甚至比声音更快,但他此时终于发觉,原来他的云师兄在这段期间,轻功亦进步神速;步惊云的轻功虽仍较聂风慢上少许,然而他这回实比聂风抢先纵身上崖,故此……就在聂风快要追上步惊云之时,步惊云亦同时掠至崖上那道白轿之前!
“聂……”
“风!”
“你始终还是——”
“阻不了我!”
但听步惊云一句冷语如箭,他的掌亦比他的冷语更快,“洪”的一声,已重重拍向崖上白轿之顶,只因他要破轿将轿内人逼出来!而聂风亦真的已来不及阻止他!
诅料步惊云排山倒海的掌力甫到轿顶,却竟未如意料当中,迸出一阵“彭”然碎轿之声,反而仅是爆出“蓬”的一响!
以步惊的掌力,绝对没可能会城法碎轿!步惊云与同时追上的聂风,不由齐齐定神,朝步惊云掌下的白轿一望,谁知一望之下,二人方才明白为何这一掌没迸出碎轿之声!
却原来,二人一直在远处摇望这道浓雾中的白轿,满以为它一定是“木”所造,甚至步惊云在劲掌拍向轿顶之时,亦未定晴看个清楚,这道桥,赫然并非一道“木轿”!
而是一道——
气轿!
一道以气凝聚周遭浓雾而成的——白雾之轿!
这一变当真非同小可!
适才轿内人能隔空将村民的香烛吸进轿内,修为已叫人咋舌,如今发现此人一直所坐的轿,竟然并非真正的轿,而是以其真气结聚周遭雾气凝成“轿”的形状,这份本事,更是惊世骇俗!
难怪在步惊云强大掌劲之下,这道轿仅是爆出“蓬”的一声!以气碰气,没有“彭”
然的碎木响声,已是意料中事!
而就在步惊云与聂风正为这气轿而震憾之间,奇事又迭连发生了!
这道气轿在步惊云掌下,赫然已开始如轻烟飞散!
轿如轻烟飞散,那岂非在轿内的人再无所遁形?真面目必会被步惊云一窥全貌!
不!
气轿烟消云散之间,步惊与聂风霍地发觉,轿内原来早已——空空如也!
聂风见状不由脱口低呼:
“啊?怎会这样的?适才还有人在轿内高歌!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