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得道多助,龙潭仙居聚英侠 [18]
小翠携了何天香正在和绿云诉说转劫之后的事,闻言忙道:“这老怪,乃是我姐姐的大害,连这一次,他对她已经是第三次咧,照大师伯这等说法,难道老怪已经被圣母制住不成?”
心印笑道:“他见圣母自然受制,圣母何须制他。老实说,只在那梵唱一起,圣象初现的时候,不但老怪元神已受重创,便他那附身天魔,也被圣母天龙神唱和所现天人法相所伤,便到三十年后,那一场仙凡浩劫之中,也无法恢复咧!”
这时柳春儿、东方明二人也自空中落将下来,一闻此语忙道:“这圣母的法力就这样不可思议吗?那我们怎么一点不觉得咧?”
心印看了他二人一眼道:“这等法力就妙在无色无相,如果给你二人看出,那还有什么不可思议咧。”
接着又笑道:“圣母这种神唱法相,最妙的是因人而施,只有受者知道,你如不信,我们这些人中,还有几个遇上法缘的,少时一问便更知神妙了。”
绿云闻言,首先附和道:“圣母神通固不可发,便小禅师也慧眼别具,无所不照呢,我决不敢打诳语,便适才一刹那之间.已蒙她老人家渡化,收为弟子,并嘱同此间一位唐道友,和小珠师姐,还有一杨道友,一同去建一项绝大功德咧。”
心印方笑说:“我的话如何,这是算一位咧。”
说着又用手一指道:“你们看那边又有两个缘人来了。”
众人一看,那来的却是闻野鹤、冷寒辉、晏亭亭三人。
正待要问,闻野鹤已经哈哈大笑着走来道:“我这一次真是因祸得福,既蒙小禅师代为洗髓伐毛,除去附骨神魔,适才又蒙圣母法相题示,神唱捧喝,如今无明已尽,还我自在,这座灵台已经清净多了。”
心印又看着他笑道:“口说自在,便难自在,本无无明,从何尽起。闻道友自觉灵台清净,只恐还未必咧。”
冷寒辉也笑道:“小禅师毕竟是四禅天人物,自然较之我等胜过千百倍。我和闻道友同是门外汉,怎能比得。不过自在虽然未必,却皆大欢喜,将来那最后一关,或许不难撒手咧。”
心印道‘“撒手不撤手,那全在你自己主张,何须事前便作远虑,这不但与圣母无关,便诸天菩萨也管不得,你为什么又着相入魔咧?”
冷寒辉和闻野鹤又合掌称谢,何天香在旁笑道:“小和尚,你先别逢人说法,反把正事耽误了。如今这位师妹既然远道赶来,固然先须晋谒各位尊长,请示机宜。便诸葛师兄和唐师妹,久别重逢,也须稍叙离衷才是。你只管你说得痛快,不透着有点太嫌饶舌吗?”
心印笑道:“去者自去,留者自留,我饶舌不饶舌与你何干,又与大家何干。”
何天香闻言只笑了一笑,便携了绿云、小翠、小珠和山茶、大桃姐妹径去,一面又向唐蕙笑道:“那半山之下,有一座金粟庵,那是我为你预备的暂时住所,何妨且去和诸葛师兄互证近来道力,不比在这里听这小和尚饶舌要有意思吗?”
唐蕙不由脸上一红,看了她一眼,却不好说什么,小燕在旁忙道:“既有住的地方,那就好呢。”
说着一摆肩上所挑花篮笑道:“我被这劳什子,已经累了大半天咧,也该找地方放下来才好。要不然,已经到了这里,还这样挑来挑去,人家不知道的,还当我有点精神病咧。”
说罢,又看着狗皮道士笑道:“师兄究竟比我们初来乍到要熟得多,何妨就请同去指点一下,容我息一息肩,不也好吗?”
唐蕙不由白了她一眼,小燕只当没看见,仍旧催着狗皮道士快走,何天香又猛一掉头道:“那地方,便在我从前为山茶妹妹所建新居的西边不远,门前有一株合抱的桂花树,你们一去不用费事,便可找到了。快些去吧,也许停一会还有事咧。”
心印正在和闻野鹤仍旧打着机锋,也笑道:“你们此时正该去一趟,到了开会正日那天,也许还有职司咧。如不先将地势看好,将来怎么应付。”
接着,向狗皮道士一挥手道:“快去,快去,我们这里还有事咧。”
狗皮道土,方觉脸上也有点讪讪的,忽然眼前金光一闪,再看时,自己和唐蕙、小燕三人,已经到了玉龙潭畔,那座悬崖下面山坡上,离开昔日何天香行法为卓和夫妇所建的那房子还有五丈高下。
那山坡的西边,却又开出一条小径来,通向另一座悬崖之上,相距只不到十丈光景,果然远远便看见一株大桂树当崖而立,其高何止十丈,满树翠叶之外,夹以一片金粟,一阵阵香风,远从崖上送来,真欲沁人心肺。
那桂树下面,即藏着一带曲槛回廊,和短短的一排白石栏杆,小燕不由笑道:“这心印师兄,虽然是张贫嘴有些讨人嫌,为人却极好。师姐你瞧,他一下子便将我们,直送到门前咧!”
说着挑了花篮,直向崖上走去,狗皮道士答讪着道:“心印师兄,果然佛法神妙无方,我还没有觉得呢。”
一面又看着小燕的背影,向唐蕙笑道:“别来这多时,小燕还是憨跳犹昔,怎么师妹反而生疏起来,是有些怪我弄得这等怪模怪样吗?”
唐蕙白了他一眼道:“闻得别后,你的道力已经进步不少,怎么还是这样呢?你平白又问这话有什么意思。”
接着,又嫣然一笑道:“你自愿意和光混俗,现畜生相与世人相周旋,与我何干,这一问,不又显得道心未净吗?”
狗皮道士见她忽转笑容,又是旧日光景。不由也笑道:“我之所以故意把自己弄成怪模怪样,就是为了诸生情孽,总难摆脱,以免这颗心再把握不住,但不知如何一见师妹便难自已,你说我道心未净,确如尊言,我如今正懊悔不应如此做作,转又着相呢。”
唐蕙不由双娥微皱道:“你如今既已悟彻前因,又自知过去诸生迭遭情孽,为什么还作如此想,难道真还打算再误人自误吗?那以后,我便不敢再见你咧。”
狗皮道士笑道:“这一点你请放心,我在水晶原自在庵不早就说过了,决不敢自误误人吗?便再糊涂些,也还不至今不如昔,何况三生所遭,历历如在眼前咧。不过,自古情关难勘,只不堕欲界,不一样自在吗?你笑我方才一问,不又显得道心未净,照你这一说,只在不闻不见上做工夫,不也着相吗?”
说着,又看了唐蕙一眼,见她并无怒容,又道:“今日何仙子和心印师兄,全硬把我们支使到这里来,或许另有深意亦未可知,何妨彼此趁此一会各吐衷曲,如果师妹不嫌我直率,我还有话要向师妹求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