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仁侠家风 [3]
冷面阎罗冷冷的点头道:“华女侠既如此说,请即就道,敝派之事,不敢偏劳女侠。不过……”他说此一顿,双眸威光顿敛,泛现两点慈爱灵光,望了下长跪地上,叩头如捣蒜的南公仪。
南公仪是何等世故之人,俏目瞥扫他们师徒俩一眼,柔声道:“钟前辈,南大侠……”
俏飞燕话犹未出,活僵尸已扬眉狂吼道:“管你何事,那来如许噜嗦!”
在场之人,谁都知他们师徒情谊甚重,冷面阎罗并非真的舍得将爱徒逐出门墙,一时之间,气在头上,又碍着师弟情面,方出此逐徒下策。但他老怀忧伤,眼色之中,希望爱徒将来能出人头地。
柳世杰聪慧过人,知目前有活僵尸作梗,多说无益,一步抢出,伸掌一挽南公仪道:“南大侠,令师在气头上,他老人家非真个要将你逐出门墙,过些日,等他老人家气消之后,再返师门;走,此后,你只要一本令师往日慈训,做些侠行义举,他日你必有重返师门之时。”
南公仪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何尝不知恩师之心,立时收泪止声,拜了四拜,俯首端立,颤着嗓子又叫了声:“恩师!”
师字一落,已两行热泪长流,掉转身又朝活僵尸遥拜四拜,拜罢起身,一扫华燕玲婶侄二人一眼,掉头向另一条路走去。
柳世杰大声叫道:“南公兄!”
南公仪充耳不闻,一味的埋首而行,匆匆朝前走去。
俏飞燕幽声一叹道:“烈士英风!南大侠他日必有一番惊人作为。”
柳世杰惘然若失,侧移两步,垂手说道:“婶娘!此间事了,我们上路吧!”
活僵尸冷着鼻子一哼道:“上路!嘿嘿!你说得好轻松?”
柳世杰愕然侧目问道:“难不成你……”
活僵尸怒焰万丈,一指被削的右耳道:“小子,今天要走,自也简单,喏!让老夫也依样葫芦,谢你一耳。”
这话说得娘儿俩大是惊诧,柳世杰挑眉轻吼道:“我要不呢?”
活僵尸狩笑一声道:“你也接我师兄三招。”
柳世杰极是惊讶的移目望向冷面阎罗钟哲,缓缓的道:“老前辈要赐晚辈三招?”
钟哲点头轻喟!黯然神伤的道:“柳少侠!你知我此时的心情。”
柳世杰很是赞佩他这种坦率风度,剑眉一动,朗目转了两个,心中筹好一策,登时欠身道:“晚辈恐难接前辈三式神招。”
钟哲苦笑道:“客套话少说,亮招吧!”
此时此地,在一个心灵哀伤的老人来说,饶他平日如何怪僻,为人如何专横,一旦毕生的希望有了动摇,这种打击,怎是像他这种年岁所能忍受得了的。柳世杰是个懂事的孩子,二话不说,探手一挽,经天寒虹浸肌,唰的一声,红穗古剑出了鞘。
锦虹闪烁,巍巅巅的当阳放光。
风华爽朗,英气盖世,冷面阎罗脸色不变,心底大喝一声:“好气度!”
他也不怠慢,二指一伸,先往头顶划个半孤,亮开门户,倏的右足一式弹腿,劲风响处,式化“金鸡独立”,光华一闪,宛如飞仙,手中已执定柄冷森森的长虹宝刃。这点气度,除了名家高手,难以见到。
俏飞燕一步跨了过去,凑上侄儿的耳朵,悄声道:“孩子!他并无过恶,又是燕山一脉宗师,你身为侠义门中人,不可乱了礼数!”
柳世杰颔首唯唯受教,华燕玲莲足一点,倒窜五步,俏目深注场中两人。
冷面阎罗挥剑道:“柳少侠进招!”
柳世杰抱剑欠身道:“老前辈请!”
冷面阎罗一声轻啸,左手一捏剑诀,右腿往侧里猛迈,长虹冷锋削面,抖手耀眼生花,一连削出五剑。柳世杰朗目一动,振腕颤剑,“嗡”的一声,一式“人环结莲”,齐巧挡了他五剑。
钟哲二次冷哼,剑化万缕彩丝,飞洒而下。
柳世杰长声清啸,抖腕招出“天环指峰”,一朵朵剑花,迎敌弥盖面下的万缕剑气。
钟哲一看二次同无功,心中狂动,怆声悲啸,“嘿”的狂吼一声,气运丹田,吐声如雷,震出数股剑风,指划柳世杰全胸十处要穴。俏飞燕娇声惊诧,抖嗓大叫道:“杰儿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