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1]
白世儒见她脾气发作,登时身子软了一截,舒一照连忙陪着笑脸,对吕足金道:“吕姑娘休要太大声了,担架上这位沈总调度有点不舒服!”
吕足金哼了一声,道:“什么沈总调度?是否复姓沈总,名字叫调度?”
舒一照摇摇头,道:“非也,沈总调度姓沈,名必理,乃血花宫碧血楼台总调度是也!”
“血花宫?”方孟海一愕,趋前两步,道:“原来这位沈大侠就是血花宫中的高手?”
鲍正行点了点头,道:“正是。”
吕足金皱眉道:“既是血花宫中高手,怎会像个死人般躺在担架上?”
鲍正行忽然火恼起来,怒叱道:“你才像个死人!”
吕足金却也没有反驳顶撞,只是上前仔细视察沈必理。
“他是否中了邪?”她喃喃地说。
“不是中邪,是中了唐门的一种剧毒。”白世儒叹了口气,道:“你懂不懂得怎样把他治愈过来?”
吕足金耸了耸肩,道:“唐门的毒药,老娘怎会解得了?”
白世儒冷冷道:“既不懂得解药,就别再絮絮不休,徒添烦扰。”
常挂珠忽然把方孟海拉过一旁,问道:“钱有多怎会跑到这里来的?”
方孟海吸了口气,道:“钱大哥是想去找一个人。”
常挂珠道:“找谁?”
方孟海道:“杨羊山。”
“杨羊山?”常挂珠紧皱着眉,道:“这厮又是何方神圣?”
方孟海道:“杨羊山就是羊牯坑的主人。”
常挂珠“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个著名的大羊牯。”
方孟海干咳着,道:“你若这样想,那就错得厉害了。”
常挂珠道:“难道羊牯坑的主人,居然会是一条狐狸不成?”
方孟海道:“这次你说对了,连钱大哥那样的老江湖,也曾经栽倒在杨羊山的手下。”
常挂珠听闻此言,不禁也为之惊然动容,道:“倘真如此,这姓杨的倒也不可小觑呢。”
方孟海道:“咱们是从长安城溜出来的,本来想前往饮血峰,但后来却又改变了主意。”
“哦?改变了主意?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那是因为钱大哥想找的人不在饮血峰上。”
“他想找谁?”
“布狂风。”
“钱有多认识布公子吗?”常挂珠一怔。
方孟海摇摇头,道:“钱大哥也许不认识布公子,但他却知道布公子的为人……”
常挂珠皱着眉,道:“你们有什么困难呢?”
方孟海叹了口气,道:“我们也不怎么清楚,只觉得天下虽大却难找容身之所。”
常挂珠道:“你们遇上了极厉害的仇家?”
方孟海点点头,道:“是的。”
常挂珠一拍胸膛,道:“到底是什么来头的混蛋,只要有俺在,你谁都用不着害怕。”
方孟海吸一口气,道:“初时,咱们以为是神通教,但后来……”
常挂珠一楞,道:“怎么,难道你们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
方孟海干咳一下,道:“其实,这仇家是楼夫人的,只不过咱们也卷入这个漩涡里而已。”
“楼夫人?哪一个楼夫人?”常挂珠问。
方孟海叹了口气,把长安城内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一一说出。
“嘿嘿,这就有趣得紧了。”常挂珠抓了抓脑袋,道:“俺以为练老宫主一碰见神通教的兔崽子,必然会展开激战,斗个他妈的不亦乐乎,想不到却会和万如意那条小狐狸在长乐楼上谈笑甚欢,真是不亦怪哉也!”
方孟海呆了一呆,道:“这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常挂珠道:“那么,楼夫人的仇家,实在是何许人也?”
方孟海道:“肥娘已查过了,把楼夫人逼得要自尽身亡的,是天恨帮!”
“天恨帮?又是那个鸟王八天恨帮。”常挂珠一听之下怒气陡生,道:“这就真是大大的可怒也!”
方孟海说道:“不但可怒,而且是可悲。”
常挂珠道:“钱有多说不定已经到羊牯坑去了,你有什么高见?”
方孟海道:“在下又还能有什么高见了,楼夫人既死,咱们唯一最担心的是楼丹枫。”
常挂珠道:“她现在怎样了?”
方孟海道:“就在镇外一辆马车里,肥娘正陪着他。”
常挂珠道:“钱有多为什么不等你们,独个儿跑得不知所踪?”
方孟海道:“那是因为在半途时候,有人病了。”
常挂珠皱了皱眉,道:“是谁病了?”
“是老娘。”吕足金的嗓子忽然在他耳畔响起:“是老娘病了,那又怎样?”
“是你病了?”常挂珠诧异地瞧着她,道:“这倒是奇哉怪也,像你这等强健如母牛之辈,又怎会病了?”
“病了就是病了,干你祖宗屁事!”吕足金擦了擦鼻子,说道:“常言道,‘小病有福’,老娘偶然病病,那就是人生乐趣。”
鲍正行嘻嘻一笑,道:“但愿老娘多点享受这种人生乐趣,那就是天下太平,老三幸甚,幸甚!”
吕足金大怒,正要出手揍鲍正行,白世儒已放下了沈必理,上前劝阻道:“如今情形危急,倘若我们还闹得窝里反,就真是危上加危,急上加急了。”
方孟海也劝道:“少点胡闹,先办正经事情要紧!”
常挂珠干咳了一声,道:“你们谁有好主意,且说出来让大家参详一下。”
舒一照道:“沈总调度之事,最是要紧,万万不可以蹉跎下去。”
“这个自然。”常挂珠点了点头,目光一转,盯着吕足金的脸上,道:“你又怎么说?”
吕足金道:“老娘认为,最好去找神医公孙咳,则沈……沈总……哎,总之是姓沈的这位老兄就一定会有救了。”
常挂珠盯着她道:“你也知道公孙咳是个了不起的神医?”
“怎会不知道?”吕足金哼了一声,道:“老娘这次在途中病了,也是全凭公孙神医悉心治愈的。”
常挂珠望着她,忽然笑道:“原来你遇上了公孙咳,那真是福气十足,嗯,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