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祸得福 [3]
禅心话毕,一直未曾出言的冉道成忽然凑近玉麟身前,施了一礼道:“小兄弟飞云堡中受了百毒神君的毒物暗算,想不到痊愈得如此神速,真是吉人必有天相!”
玉麟早巳对铁扇子冉道成竟与少林僧人在一起而感到诧异,今见其过来与己搭讪,乃将中毒得救之经过对其说明,冉道成也说了叛教原委。
几人正在谈话间,忽闻一阵怪啸声响,冉道成勃然变色道:“小兄弟与各位大师,请速进飞云堡救人吧,这是黑衣教的响箭,堡内必有重大行动,如再迟延,恐生变化!”
冉道成原为黑衣教护法,此言出自他口,在场诸人自是深信不疑。
禅心稍作沉思,对玉麟道:“两位小施主请乘神雕进堡,较为快速,贫僧等可由冉施主带路,但请两位小施主多加小心。”
玉麟应道:“大师放心,在下一切自会留神。”说毕,便同公孙姑娘带着狒狒,跨上青雕,凌霄而起。
青雕飞得神迅无比,仅在一冲一泻之间,便已到了飞云堡的上空,玉麟因为救人心急,也未察看堡内情势,便命神雕急剧下降。
待青雕落地,两人迭忙跃下,奇怪的是竟无一人阻挡,虽然仍是黑衣教的重地,议事厅前的院中。但此时却是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这突然变化,使玉麟大感意外,而也加倍地提高了警觉,他正自疑惑间,只听“呀”的一声,原来紧闭着的两扇议事厅门,骤然大开。
一阵“桀桀”怪笑声中,厅内疾然闪出两人,玉麟一看,顿时怒火万丈,大喝道:“两个老贼,与少爷纳命来吧!”人随声上,出手就是五行掌的“金风送爽”!
原来厅内走出的两人,一个正是黑衣教主,一个却是百毒神君郝灵。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勿怪玉麟骤施煞手。
这百毒淫魔虽曾中过冉道成的淬毒银针,当时昏倒,怎奈老魔功力深厚,又是位用毒的个中能手,终于得以不死,且复以其疗毒秘药,迅即治愈。
他在褚呈祥败退入堡后,得悉“青雕神童”出现,白猿秀士亦中毒未死,初则凛骇,终因复仇心切,乃在褚呈祥安排之下,于此时出现。
两个老魔怎会不知玉麟掌劲厉害,是以掌风未近,便迅即跃开,晓是如此,仍然连打两个寒噤!
“小子,中了老夫毒虫不死,老夫有例在先,不再难为于你。”郝灵说话间,已自运足毒功,向公孙小倩姑娘身前移动。
玉麟见老魔让开自己,却向公孙姑娘迫去,唯恐她吃毒魔暗亏,遂叫道:“师妹小心!”话出,翻身又向褚呈祥飞扑而上。
褚呈祥见玉麟二次出手,仍然是那掌风凛冽的旷古绝学,脚下连换三种步法,始才避过凌厉的一击,翻身拍出三掌,踢出六腿,动作迅捷,宛如一气呵成,端的是一教之尊。
就在玉麟攻势受阻之时,褚呈祥狡猾地一笑道:“小子,有种的跟老夫来吧!”说毕,转身往大厅里跃去。
玉麟少年气盛,大喝一声:“老贼哪里逃!”便也如影随形地跟去。
玉麟身形甫落厅中,顿感脚下石板疾然往下猛沉,道声:“不好!”复又拔起,冷不防头上一片坚硬似铁之物骤然压下,硬生生把他弹起的身形撞回。
头顶一阵剧痛,两眼火花迸射,一条身子便从陷下去的一个洞口飘飘下坠,待至察觉不妙,已然不及!
面前一片黝黑,耳中“隆隆”声响,暗叫:“吾命休矣!”一阵砭骨奇寒,全身已落于深水之中!
要知这座飞云堡,原是建于一座绝壁半腰突出的一片宽大岩石上,岩石底下掩盖着一个长年累月水泻湍急的瀑布。
这瀑布的水流,在岩石底下,复聚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潭,凡落于黑潭之人,向无生还者。
白猿秀士玉麟,被褚呈祥诱入议事厅,失身下坠,便是落于这个深潭。
玉麟虽然全身被寒水淹没,心中却很清楚,赶紧运起龟息之法,摒住呼吸。
他在水中也不知下沉了多久,忽然脚下像是踏着了坚硬物体,稍一定神,求生本能油然而起。迭将身躯微挫,两足一蹬,用尽平生之力,往上猛拔。
说也奇怪,任他如何用力,却休想拔起半尺。
一次失败,再来二次,三次……
如此的拔了半天,依然毫无办法,于是心中不禁大骇!
他心中暗自忖道:“这样下去,既不能浮出水面,时间久了,岂不要活活淹死!我何不趁此未死之前的一段时间,看看这水底下究竟有何怪事,而能令人一筹莫展?”
哪知他不看倒还罢了,这一看之下,更使他根根毛发倒竖,万念俱灰!
原来在他立足约有三丈开外,赫然伏着一庞大之物,直如座小土丘,通体呈黄褐之色,张着个像门洞大小的扁嘴,一开一合,吞吐着潭水。
这时水中大大小小的游鱼,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怪物的口中。
玉麟一时竟不假思索,想要弄个明白。方欲向那巨物身旁潜近,谁知这时的身体,竟也失去了定力,正像那些游鱼一般,不自觉地朝怪物的巨口缓缓游动起来。
他眼看距离那怪物仅有丈多远了,心中一愕,疾忙以千斤坠工夫,把身体好歹算是稳定住。敛目看去,认出那怪物似是一只庞大无朋的蛤蟆!
他正欲将身体移动开去,千斤坠功力自是须要松开,哪知就在此一刹那间,一条身子失去了主宰,像电射般被那大蛤蟆吸进腹中。
眼前昏天黑地,什么也看不见!
玉麟情知已被蛤蟆吞进肚里,在惊骇间,一阵拳打脚踢,乱冲乱撞,半天,依然无法脱出身去。
后来他才想到身上还带着一柄长剑,只在学习太乙门剑法时用过一次,现在何不用它一试?
心念及此,随将宝剑反手撤出,竟自把古墓中学来的太乙剑法,向着一个方向连环演出。
他在演出这剑法时,只觉身体似是忽沉忽浮,而且有一股透体寒风不时袭至。
一切的感觉他都已不顾,迳自力贯剑身,直演下去……最后,他将那自己所悟的第十三式施出来,忽听“铮”
然一声,如击在铁石之上,虎口也被震得发麻,而那股奇寒之气,竟自消失。
他张目看时,自己竟已将那蛤蟆的肚皮劈开了一个大洞,长剑原是击在了石壁上,已经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