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孤星浮云妍月华 [23]
杜青道:“除了令堂之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蒙着脸,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各人都对他十分恭敬!”
谢寒星叫道:“那一定是老王了!”
杜青皱着眉头道:“我不敢确定,因为我无法证实,但猜测起来,可能就是他,如果是别人,就没有蒙面的必要!”
谢寒云却道:“我看不可能,那屋中的人都是参与机密的人,我爹没有死,他们都知道,用不着蒙面!”
谢寒星道:“还有那十六飞卫,老王的事不难给他们知道呀!”
谢寒云道:“这十六人的存在,连本宅的人都不知道,不让他们与外人接触,就是怕机密泄露,又何必要瞒住他们呢?”
杜青点点头道:“嗯,也有道理!那么这个人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用来作王世伯的替身,造成别人错误的印象!”
谢寒星道:“把替身放在密室中有什么用?”
杜青笑道:“你想吧,韩莫愁已经在怀疑王世伯没死,我们也看出王世伯确是尚在人间,这就可见王世伯伪装身死的漏洞颇多,这是唯一弥补的方法,如果韩莫愁在宅中派有耳目眼线的话,一定会十分注意这间密室,自然也会注意到这个人,如果把这人当作王世伯进一步去探究,或者有所行动时,此人必然首当其冲……”
谢寒星道:“他身处秘室之中,还怕什么?”
杜青笑道:“天下没有真正的秘密,越是隐密的所在,越容易为人发觉,王世伯老于江湖,深谙欲盖弥彰的道理,所以才摆上这一个傀儡,如果不是寒云细心,我差一点也被哄过了,可见这一套还真有用!”
谢寒星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老王本人呢?”
杜青笑道:“他的身材高矮像王世伯,身形胖瘦也像,一切都太像了,反而变成不像了,尤其是别人对他的态度……”
谢寒星道:“老王是此间真正的主人,大家自然要对他恭敬,如果他只是个傀儡替身,又何必如此呢?”
杜青道:“态度恭敬是做给人看的,用以加强效果!”
谢寒星道:“他知道有人在偷看吗?”
杜青道:“不知道,但是不管有没有人偷看,大家都把他当作王世伯,才更使人相信,这就是所谓假戏真做的手法!”
谢寒星仍是坚持已见道:“这只是猜测之词,我相信他们或许准备了一个替身,但老王何尝不可以真作假,蒙面前去参加,连他们自己人也弄不清真假!这样才使大家态度上不敢怠慢,如果确知他是替身的话,矫事做作总是会有点勉强的!”
杜青笑道:“你说的也有可能,王世伯心计极工,说不定会用上这一手,但我今天看见的绝不会是他本人,因为刘宗与平步云在为权属而争执时,他坐在一边保持缄默,不表示一点意见,这是不可能的!”
谢寒星固执地道:“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如果他是假的,自然不够资格发言,如果是真的,在这种情形下也不便发言!”
杜青到了最后,才苦笑道:“你们姊妹俩各执一词,都有相当的理由,我也不知道谁是谁非了,但这一点无关紧要,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今天我研究他们新练的划招,颇有心得,如果能多看几次,说不定就能摸出个大概了!”
谢寒星道:“那我们明天再出去一趟,给你造个机会吧!”
杜青道:“只怕明天韩莫愁率众前来,机会就不多了!”
谢寒星道:“照今天他们所练的程度,能应付韩莫愁吗?”
杜青沉思片刻道:“这很难说,因为韩莫愁的剑术精到什么程度,我并不清楚,他以前并没有完全显示自己的实力。”
谢寒星道:“这边也是一样,娘把她那些剑诀,也是一点一滴地拿出来,如果不是今天白天韩家姊妹示警,她不会想到教大家新招的,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跟韩莫愁再起一次冲突,让韩莫愁多露一点,娘为了抵制他,才肯泄露多一点!”
杜青一叹道:“这很难,他们双方各怀戒心,不拚则已,一拚就必须作个了断,看来我想从中取得制止双方的剑招的机会是不多了,但急也没用,只有走着瞧了,夜很深了,我们养养神吧,等明天再说,也许明天就会遭遇到一场大厮杀了!”
谢寒云道:“杜大哥,有一句话很不中听,但是我必须提出恳求,而且还要你答应,那就是万一发生争端时,我希望你尽量避免介入,一切都先让王家的人去应付,除非事情找到你头上,无可推却时,你再看情形……”
杜青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我在此地是客,能忍则忍,绝不会过份招摇的,不但是我,连寒星也收敛多了,你瞧她今天面对韩家姊妹那样挑逗,都无动于衷。”
谢寒星微笑道:“以我从前的脾气,早就跟她们到外面拚命了,自从在杜大哥手中受了一次教训后,我才知道自己的幼稚,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把目空一切的毛病改掉了,守愚才是藏拙之道,我已失去了与人争胜的雄心,只想守住本份就够了!”
杜青赞道:“寒星,你真了不起,守愚唯藏拙,其实并不是表示自己差,大智若愚,这是一个剑手最难得的修养,以你的年岁能做到这一点,实在很不容易!”
谢寒星苦笑一声道:“可是娘对我失望也是为了这一点,如果不是为了我的改变,娘可能不会考虑到自己出来担重负,挑大梁的,因此对我的改变,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谢寒云一笑道:“杜大哥说好一定是好的,只是你改变得太快一点,如果等娘把一切都交给你后,再改变过来岂不更省事?至少不必为了这册剑笈而费这么大的精神!”
杜青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我认为寒星的改变已经是近乎悬崖勒马了,如果再陷得深一点,很可能无法自拔!”
谢寒云一笑道:“那也要怪杜大哥,二姊是受了你的影响而改变的,如果你早点来,二姊很可能会变得更温驯了!”
谢寒星白了她一眼,随即又望着杜青,期待着他的反应,杜青觉得很为难,他知道此刻应该有所表示,可是如何表示才能得体而不引起波折,这必须相当慎重,沉吟片刻后他才笑嘻嘻地道:“我以为寒星此刻已经是天下最温柔的女孩子了,不会有人比她更好,更完美,更像个女孩子了!”
谢寒星很高兴,但也有点失望,因为杜青只表示了对她的看法,而且她也知道这多少是属于恭维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