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万里追踪 [1]
铁心秀士曾弼双眼一横,也不管来人是谁手中青钢长剑一领“笑指天南”,身形似箭,便向来人疾扑而上。
无形剑孙涣然跟在来人身后,急得大声喝道:“弼儿不得无礼,这是沈老前辈!”
铁心秀士曾弼心神一凛,剑式顿收,这才看清来人长发如银,貌似南极仙翁,正是白发仙翁沈一之,暗叫了一声:“冒失!”脸上当时红了一半。
多指神偷漆七被白发仙翁沈一之掌力震开,因为白发仙翁手法用得巧妙之至,所以并未受伤,又复窜回裂嘴叫道:“好呀!姓沈的,我给你们祖孙三代,跑了几十年的腿,到头来,还给我一掌,这话怎样说起!”
白发仙翁沈一之笑骂道:“你带着二个娃娃,几乎闯了弥天大祸,知不知道!”
一句话把多指神偷漆七说得鼠目乱翻,怔在一边。
白发仙翁沈一之对垂死的沈元通连看都不看一眼,却先替南明一剑罗拱北止血疗伤把南明一剑罗拱北救醒过来,一脸惶然之色道:“拱北兄,不碍事么?”
南明一剑罗拱北眼睛尚未全睁,便强精神豪笑道:“半条左臂算得了什么!你那娃娃怎样了?”
他们二大武林先进的这种有人无我的胸襟,感动得铁心秀士曾弼和多指神偷漆七大为动容。
白发仙翁沈一之道:“这种目无尊长任性妄为的逆子,管他则甚!”
南明一剑罗拱北虎目棱芒似电,推开白发仙翁沈一之,巍巍的走近沈元通单手一摸沈元通前胸,火暴地道:“你这老糊涂,谁叫你先救我的!”
白发仙翁终也含着眼泪,用手一搭沈元通“丹田”穴,试用掌力一催,沈元通气息微弱,半点反应皆无。
以白发仙翁沈一之的功力,急催之下,沈元通竟会毫无反应,其生命之可虞,不难想见,各人顿时都变了颜色。
铁心秀士曾弼想起沈元通身带“回天再造丸”,不顾身份地插言道:“元弟囊中带有卜老前辈的‘回天再造丸’,可否先让他服用二粒?”
白发仙翁沈一之看了铁心秀士曾弼一眼,微叹道:“元儿伤在全身经脉炸裂,要不是拱北兄及时点住了他三十六大主穴,只怕连老夫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回天再造丸’虽是救伤圣药,但对经脉炸裂之人,药力根本就无法催动,何必糟塌奇珍,不必用了。”
南明一剑罗拱北接口道:“卜老何在?还不快去请他!”
白发仙翁沈一之又是一叹道:“卜兄和三弟王焕,为了小儿之事,早就下山去了。”
南明一剑罗拱北吼道:“凭我们武林双圣在此,难道就让他这样完了不成!”
白发仙翁沈一之只是摇头道:“老夫一生为德不足,这是天降之祸,只好听天由命!”
多指神偷漆七,见白发仙翁根本就未将南明一剑罗拱北视作杀子仇人,虽不明其中道理,但明白发仙翁一代天人的智慧,决不会事理不明,这时一听沈元通已是返魂无术,不由心中更是不安,手足无措地一睨铁心秀士曾弼。
铁心秀士曾弼心中一动,跳起来道:“晚辈一时心慌意乱,竟忘了怀中六如神珠,有此一物,总可暂保元弟不死,以待卜老前辈回来施救。”
无形剑孙涣然闻言喜道:“还不快快拿来!”
铁心秀士曾弼取出六如神珠。由白发仙翁沈一之将它纳入沈元通口中。
神珠入口,奇迹陡现,沈元通恶化的伤势,立被稳定下来。
南明一剑罗拱北吁了一口闷气,道:“我这半条手臂,算是没有白废了。”
这一连串的事件,显现出白发仙翁沈一之和南明一剑罗拱北,武林双圣的伟大,在铁心秀士曾弼的眼中,更是崇高难仰。
无形剑孙涣然回头叫了一声:“漆兄……”
多指神偷漆七一点就透,连忙接口道:“老偷儿找妙手仁医去!”
双足一点,人己飞起,却被白发仙翁随手一抬,发出一股无形劲气,阻住多指神偷漆七的去势,问道:“你知道到那里去找妙手仁医么?”
多指神偷漆七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闻问之下,只有乱翻鼠目的份儿,那里说得上话来。
白发仙翁沈一之又道:“卜兄行踪无定,谁也找不到他。你下山之后,只要把今天拱北兄和元儿两败俱伤之事,据实传播出去,卜兄自会闻风赶回。”
白发仙翁顿了一顿,略加思索,又道:“关于拱北兄受伤之事,也不妨加倍渲染,甚至说他功力废去一半,亦无不可。”
多指神偷漆七脸上泛起一片疑容,正欲开口相询原因何在,南明一剑罗拱北却于此时不服地抢着道:“我功力就是全废,于你白发仙翁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白发仙翁沈一之意味深长地道:“传出这个假消息,对武林劫运有意想不到的妙用。漆兄,请罢!”
多指神偷漆七猜不透白发仙翁沈一之的用意何在,只好闷声不响,自去依命行事。
多指神偷漆七刚走,五老峰巅,又有一条瘦小人影疾驰而来。
来人一眼看到卧地不起的沈元通,便悲号一声,向南明一剑罗拱北扑去。
白发仙翁沈一之游身阻住来人,道:“秀兰,不可误会,元儿并非拱北兄所伤。”
慈航玉女卜秀兰形身被阻,怔得一怔,理智复生,万般委屈地走到沈元通身边,看着垂死的爱子,泪落如雨,轻声凄呼:“天!”
这种强行抑制的悲痛,最是感人,也最是伤人。
大家的眼睛,都被泪水蒙得一片模糊。
白发仙翁伸手托起沈元通,道:“我们且先回去再说!”
于是大家都忧心炽炽的跟在白发仙翁沈一之身后,消失在叠翠的郁林里。
大地上罩上了一层夜雾,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寞。
五老峰腰,“明轩小筑”的草堂之上,正有四老一少,同是一脸焦急忧虑之色地在期待着妙手仁医卜敬成的归来。
像这样,他们已经坐了五天五夜了。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难挨难等的五天啊!
天色由明而暗,由暗而明,现在又是第六天的清晨了。
忽然,白发仙翁沈一之长吁了一口气,心情为之一松道:“好了,敬成兄已经离家不足十里了!”
南明一剑罗拱北在这紧张的情绪下,仍然赞道:“一之兄的成就,我真是万万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