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 [武陵樵子]

第三十五章 是是非非何时了 [3]

  百了禅师太息一声道:“贫僧知禅兄心情,昨晚接获飞讯,唐武家人必可在今晚之前安然送至华山,禅兄亦可离去作南海之游了!”

  灵因禅师长吁一声,如释重负道:“老衲又将恢复闲云野鹤之身了。”

  百了禅师呵呵一笑,合掌高喧了一声佛号:

  “乾坤一转丸,日月双飞箭。浮生梦一转,世事云千变。”

  灵因禅师接吟道:

  “万里玉门关,七里约鱼滩。晓日长安近,秋风蜀道难。”吟时目中露出黯然神采。

  百了禅师道:“禅兄,你我去西岳绝顶一览三峰矗天之胜如何?”

  灵因合掌说了一声请,两僧联袂飘然离了琼花崖而去!

  口口口

  俞安回到京师立即入宫觐见太后。

  多年不曾相见,太后见了俞安自是欣悦异常。

  太后道:“俞安,你自奉命采访上皇下落,各年来你仅回京三次,上皇既心意已定,强求也无用,你也不要再天涯访寻,跋涉奔波,待皇上入宫时自会说明白!”

  俞安谢了,绝口不提在华山遇见上皇之事,此举是怕太后身旁有与明珠暗通消息之人,太后问什么便应什么,说些山川文物之胜,江湖轶趣,逗得太后笑口不绝。

  随后俞安叩辞。

  果然有人通知了明珠是俞安人宫觐见太后之事,明珠亦毫不起疑。

  入晚,太后闻报清莲格格练功岔了真气,胸膈剧痛,现已由简松逸推拿治疗,急急车辇出宫采视。

  康熙亦得知讯息,命言晓岚等亲信护驾微服前往格格府邸。

  清莲格格内室一暗一明,内外两室,外室乃一敞厅,布设典雅,厅内坐着简松逸庆嬷嬷俞安三人。

  简松逸亦是今晨才赶回京城。

  太后与康熙帝先后进入,行礼谒见如仪。

  清莲格格疾若惊鸿般自内室而出,娇然含笑,那里有半点不适模样。

  太后与康熙帝相顾愕然。

  清莲格格娇笑道:“俞安有事密奏!”

  太后诧道:“俞安入宫时何不奏明,莫非有上皇的消息了么?”

  俞安扣首奏道:“奴才惧有人给明相通风报信,情非得已,乞太后圣上恕罪。”说着取出一封顺治亲笔书信递呈太后。

  太后接过,折阅之下,见确是顺治亲笔所书,面现怒容,随即递向康熙,道:“皇上,你瞧着办好了!”

  康熙一瞧书信,大怒道:“父皇仁慈,尚显念托命大臣,命朕隐忍,使能改过迁善,朕非凌迟灭族不可!”

  简松逸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京畿文武虽已更调,但尚有余党,俟展女侠偕同唐武等人到来再行道理。”

  俞安又奏道:“上皇离京多年,恐太后圣上不信乃亲笔书信,命奴才带来信物一枚恭呈御览。”说着取出一枚黄玉搬指。

  太后接过端详了一眼,慨叹一声道:“此真乃上皇心爱不释之物!”

  康熙默然须臾,目注简松逸道:“皇兄,明珠之事交与皇兄全权行事!”

  太后与康熙帝在清莲格格府中逗留了近一个时辰然后起驾回宫。

  口口口

  不言而知,俞安回京带来顺治亲笔书信,动身之前唐武家人已被安然护送至华山。明珠及巴扎那能轻易放行,密命党羽多人潜伏在唐武家人所禁之处附近,暗暗蹑踪其后,必欲寻获唐武等人。

  那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夜枭掌煞白无明率领手下截击,把巴扎党羽悉数殁毙,白无明手下亦伤亡过半,战况惨然。

  消息传入明珠相府,巴扎惊得呆若木鸡,却无法知是白无明所为,只觉明珠已是途穷末日,总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甚感惶然不知所措,顿萌脱身之念,向明珠晋言意欲离京寻觅真象,究竟毛病出在何处?此乃亡羊补牢之计,望明珠采纳。

  巴扎追随明珠多年,建有甚多功绩,智虑周详,其功厥伟,虽近连遭挫折,但功仍不可灭,明珠赖为倚助若左右臂,故巴扎晋言沉吟之再犹疑难决。

  因是巴扎为恐明珠起疑,谓事不在急容后再行计议。

  明珠道:“且俟唐武是否信守承诺再说吧!”

  巴扎知唐武决不会要上皇前来,但犹存一线希望,遂躬身告退。

  口口口

  阎白枫与司徒白离开伊川县往登封奔去。

  途中司徒白忽道:“心神怔仲不宁,前途必有事故发生!”

  阎白枫诧道:“怎么我竟无一点感觉?”

  “也许是阎兄道行稍高!”

  “不对,道行高的能预知吉凶,阎某一无所觉,可见功力逊于可徒庄主太多矣!”

  “阎兄今日说话如此谦虚起来了?”司徒白望了鬼影子阎白枫一眼,道:“这到未必见得,阎兄武功本与兄弟不相伯仲间,怎说是相差极多,不过前途必然凶险异常,设若兄弟丧命,阎兄亦不能免,这该如何是好?”

  阎白枫长叹一声道:“阎某生平憾事,就是无故与司徒庄主结怨,弄得作茧自缚,一腔雄心壮意附之流水,阎某好恨!”

  “这么说来,”司徒白微笑道:“阎兄尚未能忘情那册秘笈么?”

  阎白枫黯然点点头,太息道:“现在说这些已是太迟了,纵能取到手中,也要化费十年八载岁月方能练成!”

  司徒白诧道:“阎兄因何知道需耗费十年八载光阴?”

  阎白枫目中神光炯然一亮,呵呵大笑道:“因阎某知司徒庄主有过目不忘之能,即使秘笈仍留在洞府内,至少庄主也展阅了一遍,这些年来庄主从未有习练过,阎某也未因之水涨船高,所以证明了秘笈所载武功僻异玄奥,与本身原来武功抵触,但庄主抄录狂风三式,犬子依式习练仅臻四成火候,最后一式更是使剑之人如未臻炉火纯青境界,定受反震之伤,阎某耳闻犬子已蒙其害,悔不听庄主之言晚矣!”

  司徒白道:“阎兄是听何人说的?”

  阎白枫淡淡一笑道:“江湖传闻,不陉而走,阎某当然知道。”

  “现在无须说这些了,倘或你我永无法到达嵩山,阎兄该当如何?”

  阎白枫择一道旁密林内坐了下来,道:“司徒庄主,你说应该如何?”

  司徒白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笑笑道:“兄弟毫无牵挂,到是阎兄壮志未酬,死了未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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