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一石二鸟 [3]
这小老儿总不是吹的了。”
黄衫老者朝他微微一笑,这是笑他死到临头,还在穷吹,一面一指站在他下首的两个黑衣中年汉子,徐徐说道:“他们两个是老夫门下的大弟子田化龙,二弟子薛世昌,他们二人之中,任何一人,都可以要你留下。”
“嘻嘻!”钱老大不由得大笑一声道:“你老哥这是开玩笑,二位令徒有多大年纪了?”
黄衫老者道:“你可是不信么?”
“好!”钱老大点着头道:“小老儿颇想试试,你老哥指派一个出来,让小老儿试试看!”
黄衫老者一抬手道:“田化龙,你让他见识见识,只是不许丧他性命。”
田化龙就躬身应“是”,缓步走出,说道:“钱老大,你要如何试法?”
“慢来!”钱老大双掌一竖,说道:“这码子事,小老儿虽然占了便宜,令徒不敢跟小老儿下杀手;但小老儿拚死吃河豚,万一在令徒手下丢了老命,所以想请教你老哥一个问题。”
黄衫老者道:“你要问什么?”
钱老大道:“你老哥开府黑谷,深居山腹,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干么要毒死小老儿的老搭档酒肉道士,还把我两个小兄弟和一个后辈都弄了来,这是为什么?”
“哈哈!”黄衫老者道:“问得好,凡是进入黑谷之人,都是死数,你现在明白了吧!”
说罢,左手轻轻一抬。
田化龙左掌徐徐提起,沉声喝道:“钱老大,你小心了!”
正待举掌劈出。
钱老大又大声叫道:“且慢!”
田化龙不耐烦的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钱老大朝他嘻的笑道:“你好像没和人动过手,连规矩都不懂。”
田化龙道:“什么规矩?”
钱老大道:“在动手之前,咱们总得先说清楚,使用兵刃或是徒手,点到为止,还是拼命一搏,以多少招为限,胜负如何为定……”
“那有这么噜嗦?”
田化龙道:“一招不够,两招也就差不多了。”
钱老大听他口气极狂,又道:“你使什么兵器?”
田化龙双掌一伸,阴笑道:“要使什么兵刃,难道我这双手掌还不够打发你么?”
“够!够!”钱老大连连点头,口中应着,人已后退了半步。
他自然听得出来,这黄杉老者师徒,必然练有某种奇特功夫,不然田化龙的口气就不会如此托大了。
他这后退半步,正是提起全身功夫,功凝双掌的准备工作,一面说道:“钱老大那就领教领教你掌上功夫吧!”随着话声,双手缓缓当胸提起,目注对方,又道:“田老弟,你请发掌吧!”
田化龙早已等得不耐,闻言沉喝一声:“那你就接掌了!”
也没运气作势,右手一抬,一手朝钱老大迎面拍来。
你别看他这一掌只是随手拍出,毫无招式可言,也没有什么强劲的掌风,看去并无出色之处,哪知等到他掌势出手,钱老大已经感觉不大对劲!
因为对方掌势才一推出,自己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噤,那是在掌风之前,已有一股比从冰窑中吹出来的冷气还冷过几倍的无形气流,当先涌了过来。
刹那之间,自己周围已被这一团无形冷气所包围,掌力未接,已使人有既寒且栗之感!
钱老大发觉不对,口中大喝一声,右掌声迅快迎着田化龙手掌劈去。他因先已存了戒心,故而这一掌上,几乎用上了九成力道,朝前截击过去。
“啪!”脆响声中,双掌接实,钱老大陡觉对方手掌有如万载玄冰,奇冷澈骨!
不,你和他手掌这一接触,简直比触电还要快,全身就感到一阵僵麻,一身血肉,一身功力都几乎给冻往了,脚下不由自主连退了三步。
这下,直把钱老大惊凛得不知所云,对方只是四十出头的人,只是黄杉老者门下首徒,只此一掌,居然就把自己震得后退了三步!
不,这一掌硬接,钱老大只觉体内奇冷无比,好像是赤裸着丢进了冰窑,连呼吸都快要停住了。
他这三步,就退到了狄少青的身边。
狄少青躺着的人,突听耳边响起酒肉道土“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小兄弟注意了,这师徒三人,练有极厉害的旁门阴功,钱老大无法和他再接第二掌了,三元道士总传了你‘纯阳真气’和‘紫阳指’吧,现在我把真力传给你,你用‘紫阳指’抵住钱老大足太阳经‘束骨穴’,再把真气传过去。”(束骨穴在足小指外侧本节后,赤白肉际陷中)话声入耳,一般像洪流般的内家真气,从身后传了过来。
狄少青不敢怠慢,立即运起‘紫阳指’神功,右手食指中二指暗暗点上了钱老大右足“束骨穴’,一缕纯阳真气,加上酒肉道士的内家真气,源源输度过去。
钱老大被震得连退三步,心头正感惊凛之际,耳边就听到酒肉道士“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喂,钱老大,咱们助你一臂之力,再接他一掌,就解决了。”
就在此时,突觉右足“束骨穴”上,传来一股滚热的真气。他方才和田化龙对了一掌之后,就觉得全身血肉被极阴极寒的掌力冻得几乎麻痹僵硬;但这股滚热的气流,却含蕴了干天纯阳之气,侵人体内的阴寒之气,刹那之间有如阳和解冻,消失无形。
这一段话,说来较长,其实只是钱老大和田化龙对了一掌,被震后退,狄少青暗中施展“紫阳指”,抵在他右足“束骨穴”,先后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田化龙和他一掌接实,口中沉嘿了一声,身形倏然跟进,喝道:“钱老儿,你再接我一掌。”
挥手一举,击了过来。
“再接你一掌,就再接一掌。”
钱老大耸耸肩道:“不过我叫钱老大,不是钱老儿。”
右手当胸,缓缓迎合上去。双掌很快就接上了,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回钱老大站得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田化龙和他手掌乍接,宛如印在了烙铁之上,一股炽热如火的纯阳之气,从掌心沿臂直上,一时不由得脸色剧变,一个人被震得登登地连退了七八步之多,站定下来,已是满脸通红,汗出如浆,气喘如牛,胸口兀是起伏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