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7]
慕天雕因他离身并不太远,反而不能探首窥视。
他躲在石头背后,只听那人喃喃地道:“大难之滩,唉,大难之滩!”
这声音他是何等熟悉,他的内心仿佛离群已久的孤雁,初见同群之时的那份喜悦,他从石背后曜起,故意吓唬他道:“哇”
慕天雕只见他背朝着自己,两手放在额上,兀自眺望大难滩,山风吹在他的身上,把一身长服吹得飘飘欲飞。
那人间声一怔,缓缓放下手来,然后迅速地转过身来,慕天雕一见,果然不出所料,是岑大哥。
岑谦见到慕天雕,初是一阵惊愕之色,继而迅速转为悲愤的神情,他上前抱住慕天雕,大哭道:“二弟,三弟他……”
慕天雕正要问及仇摩的下落,闻言反而说不出话来。
他意味到仇摩已遭不幸,他又惊又怒,更是悲痛,强自忍着眼泪问道:“大哥,是怎么回事?”
勉强止住了哭声,岑谦道:“上次你去打水,那料到一去不回。”
慕天雕歉然了,他点点头道:“我遇到了师父,一时太高兴了,便忘了你们还在等我,后来……”
他觉得五雄相救师徒之事,还是不提的好,但慕天雕又不惯于说谎,因此竟呐呐地接不上口了。
幸而此时岑谦也是极激动的样子,根本没听清楚他的话,只是茫然地对慕天雕说道:“我和仇三弟两个懒懒地躺在山石上哂阳光那天,天气真是好极了,三弟随手摘下一枝花儿,慢慢地哼山歌,但我变起仓促——”
觉得心中有一股极强烈的热流,莫名其妙旋转着,慕天雕大叫道:“是谁害了仇三弟?是谁害了仇三弟?”
他想哭,但是方才的泪水化为悲愤了。
怔怔的望着黄沙滚滚,鬼哭神号的大难滩,岑谦低声道:“我正闭上双眼,忽然觉得三弟用手推推我。
我忙睁眼一瞧,见他平时那付潇洒的脸容,忽然变成非常严肃,我知道一定有了重大的变化。
他用食指撮口,叫我不要出声,然后又用手指指山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静悄悄地出现了两点人影二垣两个人的功力之高,真是罕见,不过片刻工夫,便已到了山脚下。
我看得确切,这两人不是天全教的‘天台魔君’万俟真和‘赛哪咤’洪耀天么,我看看仇三弟,三弟也看看我,我们都没说话。”
慕天雕凝神静听,虽然他知道仇三弟已遭了不幸,但他有一种天真的想法,这是每个人都有的,那就是希望原来听错了。
岑谦的声音渐渐地变为平和了,而且鸣咽之声也慢慢地减少了,他用仿佛是局外人的口气,把当时的事实说了一遍。
虽然是如此,但是多少从他的话中可知,他仍是有些语无伦次的,而且也讲得急切了一点。
这是因为:他们异姓兄弟相处虽短,尤其是岑谦时常独有,但他们是练武者,大多数的武士都是性情中人。
他说:“我们只听得当两人自那山上走过时,洪耀天尖声笑道:‘万俟兄,这次有那姓安的好看了,看我洪耀天不剥他父子俩的皮,抽他父子俩的筋才怪。”
万俟真也哈哈大笑道:‘洪兄说得对,谁要他和我们天全教作对,好小子,哼!今年立春他们不是要来个直捣黄龙么?’
‘我也曾耳闻这事,但怪的是,立春早已过去了,而快甘两省的武林并未有大规模的有动。”
洪耀天洋洋得意道:‘安复言这老东西只会说大话,北五省的总瓢把‘追云剑客’侯老鬼得了重病。
伏波堡姜百森又忙着和五雄及教主在百花生日的黄鹤楼之约,八大宗派中一半正在拼命想破解上次离奇的武林大会之迷,那有空管这档子事,因此那安老头就麻了瓜子,按兵不动啦!’
恍然大悟,万俟真道:‘怪不得没了下文,原来如此。不过,教主也对,今日把他们父子俩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今后也省得看了就讨厌。”
他们这一唱一和,已自走过了我和三弟伏身的崖下,慕二弟,你我素来钦佩陇西大豪的威风,焉能坐视他们父子含冤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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