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空琢磨 宝中谜难解 [2]
话到此,额首含笑为礼,扶着翠裳少女的香肩,一转身走进去了!
展宁目送这一双母女走进里间,蹙眉深思道:
“这是两个什么人?我怎地看不透她俩的行径来呢?看样子,她柄似乎认识我!奇怪的很,我却不认得她们。”
哎呀!人家姓甚然谁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恁般拙口笨脚的!真傻!真傻!
霍然,又兴一念道:
“要我关心这些闲事干什么?还是紧回房,办我的急要事!”
风卷残云,将空虚终日的肠胃,填了个饱饱实实!
回到房里,面对一盏孤灯,将怀中的白绫包裹掏了出来。
面对小小包儿,急切中涌出一阵酸楚——
白娘娘的叮咛与嘱咐,奋不顾身的维护,血痕斑剥的一瞥笑容……
清晰地,使展宁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他,特意谨慎而小心地,对扃着的门窗坏扫一瞥,认为确实无人这才动手解开包裹……
一层薄白绫子应手解了开来,里面又是一层包得方方正正的白色绫子!……
内层白绫摊开,呈现出一个长有五寸,宽有四寸的黑漆锦盒,锦盒上,八个描金篆体写的是——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目睹含有启示而又语含勉励的八个金字,展宁原就沉重如铅的意念中,又渗进些许虔诚的心意……
有心祷念几句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情急的,将黑漆锦盒盖子揭开——
展宁顿觉眼前一亮!
原来,黑漆盒中平躺着的,是一方似玉非玉,色呈碧绿的石质物体!
形状也真是奇妙得紧,就象是两个古制铜钱叠放在一处,两头俱呈半圆形,向中间细了下来!
漆盒底层,满塞着丝绒与棉花,将这一块圆形碧玉,安放的妥妥贴贴,不动不摇!
展宁轻舒右臂,用食拇两指挟住碧玉的纤细中段,托在左掌上仔细端详起来……
这方似玉的长圆形物体,似经人工精心雕磨过,不但正反两面平镜光滑,纹理显明,就连今段纤细盈寸之处,也是滑不留手,光彩照人!
展宁细心鉴赏有顷,终于给他看出蹊跷来了……
啊,果然不错!这块翠玉确是经过人工雕刻过的!
原来还是一幅巧匠雕刻的山水图形!
这幅山水虽然刻划不深,仔细辨别,却又传神之极!
远山近水,要格它塑刻在体质紧韧的翠玉上,已是万般不易的事了,最最难得的,还是濒水跃起的一只天鹅,天鹅翊翊如生,极生动……
展宁凝神琢磨须灾,想不出寓意的所以然来,用手翻,翻过翠玉的另一面……
这一面,没有巧夺天工的山水图案,密密麻麻地,展现也许多字来……
一见有字,展宁几乎欢呼出口,喜忖道:
“有字就好!有字就好!我不相信恁我展宁满怀诗书,猜不适你的所以然来!”
凑着油灯,展宁将笔走龙蛇的蝇头草楷,逐字辨别出来翠玉上雕刻的几句话是:
云中雁,百丈渊;
瑞气万缕降神仙!
怀玉九宫走,小姑夺回彭郎安!
莫道龙门真正好;
再上四层楼——
人外有人,夭外有天!
自信经论满腹的展宁,当看完这七句既不象诗,更不似词的字句,又傻眼了!
想一想,摇一摇头!……
展宁落进了沉思之中……
首先,必需向鉴别一下,这方碧玉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它是饰物?
不象!饰物哪有这大的体积与份量?
说它是古玩么?
古玩纵然也或有深奥离奇,令人莫测之处,但,谜底不可能这样难猜难懂!
甚至根本就令人无法捉摸!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呢?……
借用白娘娘的一句遗言——这物什根本就是一件使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白娘娘拥有这物什物,为时谅必不短的了,当她转赠给我的时候,也兴能说一句:
“说不定……对你有些帮助的!”
这句不十分肯定的语言,却令人值得深深回味——
如果她认为这碧玉是一件饰物,抑或是一宗古玩,不但她不至于常年带在身边,尤其面对强敌尾追的生死关头,将它特意又转赠给我,这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么?
我展宁亡命闯出地狱谷,需要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
“练武”!和“报仇”!
这一点,白娘娘知之甚详,了如指掌的了!
她既然说是这碧玉对我有所助益,当然也是影射这两个方面无疑的了!”
那也就是说,白娘娘虽然也不知道它的作用何在,但是,否定了两点——
途不是一件饰物!
更不是一宗古玩!
再往深处去探讨,这碧玉与练武的人必有莫大的关联,说不定它本身就合有某种奥秘。只是这种奥秘,难以为人觉察而已!
基于此,为了避免争夺,白娘娘再三嘱咐我,千万不可给第三者这眼,除非他是尧龙山的逍遥先生!
现在,任自己搜遍枯肠,看图解字,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了的!
这一幅山水,似乎暗示着某一处地方!
至于另一面的七句偈语,想必与这山水也直接有关,弄清楚字的含义,谜底谅必也就全然揭晓了!
可是,这几句话岂是轻易能够理解得了的?
想到这里,展宁一心专注在字上……
剔亮油灯,移目触及黑漆锦盒上的八个篆粹舍字,毅然忖道:
“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展宁不愚不苯,不痴不傻,难道这区区疑团竟无法破解么?……
穷思苦想中……
遥遥又兴起,是更鼓响……
展宁百思不得其解,木头似的,身子挪也没挪动一下!
累眼模糊了,笔走龙蛇的草字楷书,在眼前显露出跳跃现象来……
抗不住困倦围绕,展宁仰颈一个大呵欠,微吁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