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4]
绮玉脱口呼道:“玲姊,你怎么也来此。”
这俩人正是残人与金玲。
金玲一见绮玉,惊呼一声,飞速奔下,两人相拥一块,喜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金玲长吐了口气道:“玉妹,别后一切无恙?”
绮玉道:“只受了一场虚惊,姊姊呢?”
“跟你一样。”
“他是谁,怎跟你一块!”
绮玉指的正是残人,原来残人自那破庙里出来之后,便除掉面罩,恢复本来俊朗的面孔,难怪绮玉认不出来。
但是,残人身躯臃肿残缺与他俊朗的脸孔成强烈比照,一时诧异的议论声,此起彼落,纷响不绝。
神鹰教主沉声道:“各位静些。”
大厅内顿时鸦雀无言,议论之声暂定。
青凤却发现师傅身上微微抖着,芳心暗叫奇怪:“师父武功高,修养深,任何大事,都不会露出惊态,自己从师以来,还没见师傅有今天这种现象,难道这残缺怪人当真有使他害怕的地方。”
她暗自担忧起来,却不知白着急了一番。
残人十分惑人注目,众人口虽不动,眼珠儿却一齐向他瞟过不停,这模样的人,确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
神魔教主目光掠过金玲、绮玉两人,突交杂成一种极复杂的神色,半晌,才缓缓问道:“朋友尊姓大名,找敝人又有何见教!”
残人道:“在下久不用名,任凭教主称呼就行,至于在下来意,嗯,说起来还是江湖一句俗语,‘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来讨药。”
神鹰教主一怔,道:“敝人有何灵药闻名于世。”
残人道:“在下讨的是‘心药’。”
神鹰教主不解的道:“何谓心药。”
残人道:“治心病之药,就是心药。”
神鹰教主道:“敝人不但没有此药,甚至没听说过。”
残人微笑道:“久闻教主精通‘心病’之理术,在下登门求救,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神鹰教主道:“朋友言语玄妙,敝人听不懂。”
残人笑容一收,正色道:“听闻教主有治愈‘心病’之方,在下才千里迢迢赶来求救,不想教主敝帚自珍,实令在下失望。”
绮玉道:“朋友听谁说敝人有治‘心病’之能。”
残人道:“不乏人人,最有名头者‘苍龙神鹰’。”
君雄哗然,神鹰教主已微微一愕,道:“是他?奇怪,敝人无此能力,苍龙神鹰一代奇人为何把此事硬往敝人身上推!”
残人道:“以苍龙神鹰名望,想不至于胡言摇人,教主承认了吧?”
神鹰教主沉思良久,乃无所见,便道:“朋友轻信人言,太不可靠,老实说敝人对岐黄星算之术,一窍不通。”
残人脸色倏变,道:“教主在外侠名甚著,竟见死不救,果是闻名不如见面,外方传言虚讹过甚了!”顿了顿接道:“在下不忘教主盛情,就此别过。”
一转身,举开阔步,往门外悻悻而去。
人影一闪,五位老者摊开粗大手掌拦住去路,冷笑道:“朋友有眼不识泰山,神鹰教主威震一方,岂是朋友随意能够侮辱的。”
残人瞠目道:“你待怎地。”
五老同声道:“先向教主赔罪,再走不迟。”
残人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忽地仰面长笑。
声如龙吟,震彻云霄,无比沉痛愤怒皆于一啸之中,众人俱是阅厉丰富,身手不凡的人,闻声色变,心中共同浮上一个念头:“好精湛的内功修为。”
神鹰教主道:“堂主退开,不得待慢客人。”
神鹰教主果有一方枭雄之风,五老闻言,犹不甘心的瞪他一眼,退开两旁,残人转身说道:“教主如此一说,在下却不想走了。”
又道:“神鹰教成立不易,偌大基业皆由苦创出来,教主想是当尽此中艰苦,还望珍惜保存下去。”
神鹰教主目光炯然,朗笑道:“朋友自负武功修为深厚,出言恐吓敝人么!”
语声铿锵,不亚空山雷鸣,显然地,在这段时间里,他已充分的调习恢复原来的功力了。
残人冷冷道:“正是,教主想教训在下!”
神鹰教主朗笑道:“不错!”
霍地站起身来,阔步朝残人走去。
他亦是心高气傲的人,那经得起残人一再刁难。
青凤惊呼道:“师傅,您身体尚未复原啊!”
人已飞掠过来,托住教主袍袖,教主微微一拂,将她震退三步,继续朝残人走去,两下距离愈来愈近,最后只剩一丈多远。
两人神光棱棱的目光,互一接触,便已看出对方的内功修为,于是,俩人凝神内视,把丹田气劲,运至掌上。
倏地人影电闪,紧跟着“轰”的大响,尘扬沙飞,俩人退回原地。
残人微微一凛,道:“神鹰教主果非徒负虚名之辈,再吃我一掌。”
单臂举起,就待拂下,蓦听一声娇嫩的呼声传来:“停住。”
声如银铃,清冷幽柔,众人不约而同举目望去。
嘿,好美的女人——
一位淡装少女轻启莲步,向俩人走来。
只见她眉似春山,眼似秋水,瑶鼻樱唇,嫩脸红匀,更是那清丽脱俗的风度,看来仙姿慧心,孤高雅洁,一种高贵的美丽,令人不敢正视。
那款款莲步,就像绵绵絮语,秋夜柔风,雪花飘舞,令人陶醉,令人暇思。
神鹰教主退后一步,残人却如泄了气的皮球,发狠不得,垂手而立。
这美丽的少女正是他残手缺足,挖空脑汁心思,获得一颦一笑的美人,如今他应了金玲的要求,把她从包袱里放出来,解了她周身穴道,让她脱离了被桎梏的生活。
淡装少女秋波微转,众人都觉得她在看自己,淡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觉。
她代表了世上所有美丽的一面,春天、流水、甜蜜、温馨。
只听她柔美的声音说着:“多年来,你的脾气还没改幺,你曾说过,我不恨你,你将洗手江湖,永过安宁的日子,你食言了,为什么呢?你总是违背自己誓言……”
残人在她面前温驯得像一只小猫,呐呐道:“我不能忍受,你从不曾感觉,我缺少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