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酒楼戏美 [1]
西天目香炉峰,高出云端,峭石林立如玉!
一道青石铺成的石级,盘曲而上,竹木丛茂,翠碧盈目。
一角红墙,在宁静的山林之间,愈觉清净庄严。
幻住庵终于到了!
卓玉祥望着紧闭的庵门,深深吸了口气,放缓脚步,走上前去,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然后又退下两步,肃然站定。
过了没多一会,庵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佛婆,脸上冷冰冰的不见一丝笑容,朝卓玉祥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她虽然开了门,但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色。
幻住庵不是等闲之地,卓玉祥自然清楚,立即双拳一抱,含笑道:
“在下卓玉祥,专程拜谒老师太来的,有劳老婆婆通报一声。”
那佛婆两眼一翻,冷冷的道:
“老师太不见外客。”随着话声,就要关门。
卓玉祥急忙跨上一步,一手推住了即将关上的庵门,说道:
“老婆婆且慢,在下远道赶来,实有要事求见老师太……”
那佛婆被他推住了庵门,心头大是不快,冷声道:
“我已经告诉你了,老师太不见外客,你快给我出去。”
说着又要关门。
卓玉祥不过二十出头的人,看那佛婆毫无礼貌,心头也不禁有气有恼的,但他依然忍着说道:
“老婆婆没进去通报,怎知老师太不见在下?”
那佛婆铁青着脸道:“不用通报,我说不见,就是不见。”
卓玉祥剑眉微挑,语气加重说道:
“在下远道而来,老师太不见外客,但在下却非见不可。”
这下,佛婆可恼了,她用力关门,但右首一扇门,被卓玉祥右掌抵着,任她如何用力,依然纹风不动,一时不由得把老脸胀得通红,三角跟一瞪,厉笑道:
“好小子,你弄清楚了,这是幻住庵!”
卓玉祥潇洒的站在门口,说道:
“在下是求见老师太来的,自然知道这里是幻住庵了。”
那佛婆口中冷嘿一声,右手直立如刀,突然闪电般切出一掌,击向卓玉祥左胸,喝道:
“滚!”
卓玉祥没避没闪,事实上也没防备那佛婆会骤然出手,而且这一掌也采得飞快。但听“砰”的一声,佛婆掌缘端端正正劈在卓玉祥的左胸之上!
卓玉祥目中精芒陡闪,朗喝道:
“在下以礼求见,你居然敢出手伤人!”
他卓立没动,那佛婆却身不由己,登登登的连退了三数步,白发飞扬,一张鸠脸青得怕人,厉笑道:
“好哇!小子,你敢到幻住庵来撒野!”
卓玉祥剑眉扬动,沉声道:
“老婆子,你话说的清楚些,撒野的是你,可不是在下,我问你,在下和你何怨何仇?
你居然施展‘阴手’,向在下骤下杀手,这里要不是幻住庵,今天我就废了你这条右臂。”
话声甫落,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出来:“雷姑婆,你在和谁说话呀!”
声音又娇又脆,清新得有如出谷黄莺,随着但见青影一闪,一个身穿青布衣衫的少女,像一阵风般的从大殿的石阶上奔了出来。
那佛婆本来一脸都是狞厉之色,但看到青衣少女,凶焰不觉渐渐敛去,只是愤愤的道:
“是这小子,要见老师父,我说老师父不见外客,他小子不肯走。”
青衣少女那双乌黑而明亮的眼睛,随着雷姑婆的手指朝卓玉祥看来!
她眼睛里没有笑意,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但她清新秀丽的脸孔中,给人有甜美之感的!
她身上穿一件青布衫,下面是一条裤管较窄的青布裤,虽是布衣荆钗,她但有非常美好的娇小身材。尤其那一头乌黑秀发,结成两条长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胸前,额上还有短短的刘海,疏朗朗的更增加了少女的娇美。
她只看了卓玉祥一眼,卓玉祥年轻而英俊,站在那里,风度翩翩,潇洒得有如玉树临风一样!使她脸上不禁有些飞红,矜持着冷冷的问道:
“你找我师父做什么?”
卓玉祥朝她微微一笑道:
“在下有一件重要之事,求见老师太,还望姑娘替在下通报一声。”
青衣少女冷声道:
“雷姑婆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师父不见外客,你可以走了。”
卓玉祥道:“这么说,姑娘不肯替在下进去通报了,在下认为这不会是老师太的意思。”
青衣少女不耐的道:
“我不用进去通报,师父不会见你的。”
卓玉祥道:“老师太如果知道在下来了,定会接见,姑娘不信,何妨进去问问尊师?”
“你……”青衣少女重又打量了他一眼,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卓玉祥道:“在下卓玉祥。”
青衣少女道:“家师知道么?”
“老师太,武林前辈,当然不会知道在下姓名。”卓玉祥边说边从怀中掏摸出一件东西,手掌一摊,说道:
“这是尊师的东西,尊师如果知道东西在在下手里,自会赐予接见。”
那是一颗念珠,乌金的念珠!
青衣少女伸出一双柔润得像羊脂白玉般的手掌,说道:
“拿来,我去问问师傅。”
卓玉祥摇头道:“不,此物关系重大,在下要见到老师太,才能亲手呈阅。”
青衣少女望望卓玉祥,轻轻颔首道: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就进去给你通报一声,师父是不是会见你呢?我可不知道了。”
卓玉祥朝她点点头道:“如此多谢姑娘了。”
青衣少女不知怎么的粉脸蓦然一红,扭头往里就走。
那佛婆奇道:“贞姑娘,老师父已有多年不见外人,你真要替他进去通报?”
青衣少女已经走到大天井,一面说道:
“我进去问问师父!”人像一阵风般朝里奔去。
卓玉祥依然潇洒的站在山门外。
佛婆站在门内,虎视耽耽看着他,好像他会溜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