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五乳峰亟 翻脸几成仇 [2]
面对一个长者,就不须避讳唐突之嫌吗?
展宁幼习礼法,又哪能不顾虑这些?
酒怪最是精灵,眼看展宁有难言之隐,遂平空接口道:
“至低限度,我等与少林寺正恩怨难分,是几个不受欢迎的人而已。”
酒怪自以为答的得体,话说完,又补上咧嘴一笑!
可是,出乎意外地,老和尚却一收笑容,厉声大喝道:
“酒怪,你等既认为与少林恩怨难分,此刻赶来援手,不是自相矛盾么?”
这,委实是个难以解说的矛盾问题!
除了这个问题的本身,有令人难以解说之隐衷以外,现在,面对老和尚的三个男女也顿感忐忑不宁,捉摸不定了……
听他之言,这了行大师似已知道今夜地狱谷采取行动之事。
他又是怎生知道的?
酒怪不愧自负聪明,避重就轻地,又启口反问道:
“敢情你了行大师,已猜知夜来之事了么?”
“当然!”坚定地。
老和尚出言坚定,面对着的男女三人迷感就更深了!
酒怪又补一问道:
“大师既已知道夜来之事,不用说,少林已有充份应敌准备了喽?”
“当然!”
又是一句坚定的答言!
接连两句当然,也将酒怪逗的心头火发,极力按捺住冲动的性子,再问道:
“对于地狱鬼谷的袭击行动,大师想必运筹帷幄,有何退敌之策呢?”
了行大师雪眉一轩,哈哈一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兵家之常理么?哈……哈……哈!”
贺芷青心气高傲,闻言,莲勾一跺道:
“活见鬼!当真我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何必要听他吆喝?走……”
说走就要走,一拧小腰,就待挪开莲步……
人影电幌,白衣疾飘……
了行大师一步挡在贺芷青身前,双劈左右一打横,呵呵又笑道:
“方才老衲曾经说过,这少林寺怕也使你进得出不得呢?”
有此一番举动,展宁与酒怪面面相觑,反倒进退维谷了……
贺芷青初生之犊不畏虎,左掌一撑天,右手握拳摆在胸前,目同阖,右足却慢慢向后提起……
这正是天罗掌的起手式!
老和尚见状纵声大笑道:
“女施主敢情要拿天罗八掌来吓唬老僧我么?”
贺芷青杏眼陡睁,叱道:
“老和尚,是你估计错误了,不是天罗八掌,而是天罗十一式?”
“啊?……”这话,显然出乎了行大师意外,惊叫这声之后,双目神光湛湛,紧盯住贺芷青打量有顷,两手在胸前一合,仍是笑呵呵道:
“老衲向往我大师兄的绝学已久,女施主若不见弃,你就推我同掌试试。”
按理说,贺芷青就该藉机下台,抑或先求教当前这老和尚,作个初步了解才是!
可是,事实上却是大谬而不然,贺芷青一则厌恶这老僧依老卖老,又似目中无人,再则呢?她也是看不起少林还有什么震惊宇内的绝学可使,而敢与天罗掌相颃颉。
与其多言无益,何必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正因为有此一念在心,贺芷青不退反进,右掌猛然朝天一撑,握拳的右手在胸前连点几点,一招天罗掌劲就待施展出手……
万分怪异地,那老和尚仍是双掌合在胸前,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神色之间,一无骇异的表情!
就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同一刹那……
迅速飘风般的两道身影同时腾起——
不约而同地,同时横阻在二人之间!
展宁摇手制止行将吐劲亮掌的贺芷青道:“青妹不可造次,有话好说不行?”
酒怪一偏脸,迳朝了行大师笑问道:
“大师,你今年高寿?”
似是突如其来,了行大师楞得一楞,答道:
“怎么?老钠马齿陡增,痴长一百五十六岁了!”
听得这句答言,展宁旋转身来,脸上一现惊奇而又尊敬的惊容……
贺芷青一收架式,柳眉愕然楞在一起,目注那了行大师也一瞬不眨……
酒怪有待证实的疑团尚多,接口又笑道:
“少林当代掌门人觉善长老,与你了行大师怎么称呼呢?”
“论辈份,他是我的徒孙!”
“上两代的少林掌门人了净大师呢?与您?……”
“老衲的四师兄!”
酒怪一屈手指,茫然又道:
“那么,雪山长眉和尚,当然也是了字辈中人?”
“不错,他法名了空!”
“了空大师,为什么要远走雪山,而与少林断绝渊源呢?……”
老和尚雪眉深琐,目露奇光,轻喝道:
“酒怪,你的话太以唠叨了,我少林既不重修史册,要你恁般盘根诘底干什么?”
用手排开酒怪,迳向贺芷青冷然一笑道:
“女施女,你还打不打?”
贺芷青螓首微仰,正持傲然有所答言……
展宁上前一揖到地,恭声答话道:
“师叔不必见怪,既是少林对夜来之事已有对策,晚辈这就请辞如何……”
“慢来!”
了空大师出口喝止住展宁,随又手找念珠,微微一笑道:
“诸位要走,可也得容老僧把话说完……”
转头又朝色呈不服的贺芷青道:
“女施言且莫自负不凡,老僧有几句话专要请问你,使得使不是?”
贺芷青小嘴一撇,梨涡顿现:
“只要你当真有所不知,而又是出于虚心下问,我有问必答,否则……”
否则什么?老和尚那能不知理会得,苍发雪髯一颤,笑道:
“也罢,就算老僧虚心求教吧,我先要请问你,你可是贺天龙之女?”
第一问,便将贺芷青问的娇嗔陡生了!
她,闻言面色一板,柳眉双挑,右掌凌空一扬,大发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