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旷漠狼烟 庸人自扰 [2]
“不,我们走。”
“走?”
苏小魂忽大笑道:“往西?”
“往西!”赵任远道:“和大漠鹰王前后夹击!”
两千人军队移动终究比八千人快。
只是,眼前各地皆有达延可汗的部队。
当他们一行人由巴颜察于之南往西走的时候,最少发生了三次战役:套里木一战,损兵三百一十六;霍洛多一战,损兵二百二十三;最惨烈的是霍尔木苏一战,损兵八百六十七人。
一路上接近部洛克泊时,只剩下了五百九十四人!
而后方第五先生的八千骑兵团已然分成四股,目前后左右驻兵因住!
“好个第五到胆!”京十八点头道:“用兵果然有一套!”
苏小魂也叹道:“乘我兵疲,再一鼓灭之,好狠!”
此时,众人已来到鄂洛克泊畔,造顾四方只见簇旗大悬,迎风狂展!
六臂法王沉思半晌,忽的站了起来。
苏小魂急道:“大师不可!”
六臂法王神情庄重,注视众人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况且老油是蒙古国师,位居法王之职……”
大悲和尚一叹道:“和尚我陪你去。”
六臂法王摇摇头,又自环顾了众人一回,才向苏小魂一笑,众人目送六臂法王前行去,到了两军之间,就地坐了下来。
半晌只见六臂法王一扬声,便自诵经:“嗡啊轰索,嗡啊尼白未轰……”
六臂法王反复诵念的,便是密宗红观音本尊咒!
此咒显示的,是太祥和,太平静,一切无争。
六臂法王声音由清越而沉厚,浩汤如江河狂涛,只听得四面蒙个古兵睑色无不有愧!
到底,六臂法王的地位,在他们心中如菩萨转世,岂可以兵刃相加?
那第五剑胆见此,心下也不禁暗自惊骇,想不到六臂法王一人竟能达到如此结果!一思及此,便立即下令:“哈都左道统领
一个大汉策马到弟五先生身旁恭敬道:“属下在!”
“率领一百骑兵将法王迎回来!”
“这……”哈都犹豫道:“法王已做功课,俗人不敢打扰!”
“哈都!”第五先生脸色一寒,道:“若违军令如何?”
那哈都脸色一变,颤声道:“斩——”
第五先生冷冷一笑,又恢复平和道:“法王为我朝国师,当不得有血。”
第五先生活到这里,扬声大喝道:“为了避免法王坏了修持,是否将他带离此地?”
这一大喝,便引得四方蒙古兵一醒,纷纷同声叫道:“把法王带开……”
那声浪越来越大,竟已经把法王诵经之声掩盖。
第五先生含笑,朝哈都道:“还不快去。”
六臂法王抬头苦笑道:“我能做……什么?”
大悲和尚转头看那端第五先生正和苏小魂钟玉双大战不已!低声道:“你可看见那边的女子?”
六臂法王点点头。
大悲和尚手上贯注内力,输入六臂法王体内边道:“那女子手上抱的应该是冷无恨!这大概是第五封胆的最后法宝,你快想法先取了回来!”
六臂法王受大悲和尚内力一助,神色好了不少,点头道:“好!”
六臂法王朝那女子接近,那女子左臂抱婴右手抽剑喝道:“站住!”
六臂法王不停,依旧往前行去。
那女子一震,手上长剑指向六臂法王,颤声道:“你……你再来……我……”
忽的,那份怯弱全无,手上长剑破空闪电似的挺出!
六臂法王忽的明白了一件事,第五先生怎可能让一名弱女子保护这么重要的人质?
六臂法王此时已无法出手,大伤方稳,体内气机方定,能走已是不错的了,更道如何能出手?
那端,大悲和尚相救已是不及。
不但远,而且这女子分明是一等一的剑家好手。
眼看,六臂法王便得丧命在自己无心之下!大悲和尚大急,往前狂跃,却在半空见那剑已贴住六臂法王胸口!
至此,天下有谁能救法王于剑下?
有!
观音泪!
观音有泪,泪众生苦!
“你们实在太不够意思了!”唐雷抱起冷无恨叹道:“有这种事怎么不叫我插一脚?”
“一个姑娘告诉我的。”
“姑娘?”
“对,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红豆?”
“聪明!正是红豆生南国,相思至死休的红豆!”
“她为什么会告诉你?”
“因为……”唐雷笑道:“她要苏小魂欠她的人情。”
大悲和尚苦笑道:“那她为什么自己不来?”
唐雷笑的更愉快了:“因为她讨厌和尚,而且是头特别大的和尚。”
第五先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忽然,听到一个宏亮的声音:“苏兄弟!本王来晚了……”
一名魁武大汉骑硕大无比的黑马出现!
大漠鹰王!
托克苏王朝的统治者亲征!
第五先生大惊四项,只见自己手下几千骑兵死伤殆半,而那端冷无恨也竞亦落回敌手。
第五先生双目尽赤,大喝一声,手上剑胆狂舞中,竟冲破天蚕丝和红玉双剑的夹击,策马狂奔而去。
犹自留下一句话:“苏小魂!来日中原见!”
库伦卜未城里正狂宴!
今日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得以再重聚首?
与君一别,勿勿两年,今日分离,又是何年?
大漠鹰王狂笑饮酒,连带泪吞了下去。
眼前这些英雄豪杰,哪一个不是生死之交?
想那两年前,塔里木河一战,若无他们又岂有今日的自己?
一念及此,那大漠鹰王犹不得又连饮三大碗,恨不得醉死眼前这些人,叫他们且休慢走。
苏小魂也饮了不少,方自叹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大漠鹰王大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搏空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