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无相神尼 [5]
李金贵哦了一声,道:“请问老师太,所谓佛家的六大神通,是否确有?”
无相神尼肃容道:“六大神通自然是有的,但是本门重的乃是修行、悟道,将此神通视之为末流支节,绝不许炫耀。“
李金贵想了一下,面上浮起钦敬之色,正要说话。无相神尼已开口道:“你那第三个问题,贫尼就此回答你。”
李金贵讶异地望着无相神尼,只听她道:“你那爱侣与贫尼无缘,她将来与你乃是清虚门中的神仙眷侣,故此贫尼无法特她收入门下……”
李金贵听她这么一说,几乎跳了起来。
因为,他心中所想的乃是:“玉凤如能蒙无相神尼收为弟子,将来岂不是成就非凡?”
他正想要设个法子让无相神尼收白玉凤为徒,携往南海授艺,却不料无相神尼已经察知他的心意,而回答了出来。
像这种能洞悉他人心念的神通,怎不使李金贵为之骇然惊诧?
李金贵满脸惊讶之色,还未来得及说话,已听得无相神尼继续道:“不过你我相见亦是有缘,等一会儿见到令尊令堂之际,贫尼自会赠以两颗‘凝碧丸’,使他们自此祛病延年……”
李金贵大喜过望,连忙跪倒地上,道:“多谢老师太成全……”
无相神尼大袖微拂,已将李金贵身躯带得站起来。
她那垂挂到眼角的雪白长眉,似乎在微微飘动,道:“贫尼生平最不喜人做磕头虫,俗礼太过,则是虚伪,反不若存心端敬,不拘形式要来得强。”
李金贵唯唯诺诺,没有吭声。
丁中齐讶异地问道:“老师太,您要随我们到阿贵家里去?”
无相神尼微微颔首,道:“万事一切随缘,不必强求,贫尼与金贵有缘,自当随缘而行……。”
丁中齐有些不解地望着无相神尼。
无相神尼道:“贫尼尚要从阿贵身上引出一段俗缘,若是不随他去,如何能行?”
丁中齐诧异地道:“老师太,您的意思是……”
无相神尼道:“贫道此次自南海渡海而来中土,一方面是应令师之邀,另一方面则是接引我的徒儿回去!”
丁中齐哦了声,还想开口询问,无相神尼已道:“中齐,不必多问了,我们走!那位小道友可等得不耐烦了。”
丁中齐望了站立一旁的清海小道士一眼,这才想起自从将清海带来这后,连一句话也都没有跟他说,也一直投让他有机会说话,难怪清海会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拍了拍李金贵的背,道:“阿贵,咱们这就去吧!一路上你得跟朋友多叙叙,想个法子安顿他,免得他以后遭到玄妙观道士……”
李金贵应了一声道:“老师太,弟子在前带路,请您在后慢行。”
无相神尼微微一笑,道:“你们去吧!”
李金贵拉着清海小道一起,举步向前行去。
清海回头偷偷望了望那高达丈二的丁中齐和矮瘦仅五尺多高的无相神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若是在平时,他见到这种极端不相衬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只怕会笑出声来。
因为这两个体型完全不同的怪人,在平常便已引入注目,此刻并排走在一起,更是构成一种极其滑稽的形象。
可是此刻清海小道已经明白这两个人,都是武林中的奇人异士。
尤其是那个又瘦又小,长着一双白眉毛的老尼姑,更是辈份极高,本事极大的异人。
不看别的,单看连那有如巨神的丁中齐对她都如此恭敬,便可明白她的身份了。
是以清海在敬畏之中,对李金贵更是羡慕起来。
他拉着李金贵急行数步,低声道:“阿贵,那个巨人是您的大师兄啁?怎么以前设听你说过?”
李金贵道:“我是昨天才拜的师!”
他顿了顿,笑道:“说起来也好笑,我虽然拜了师,可是连我师父的面都没有见过。”
清海小道士讶道:“哦,有这种事?”
李金贵颔首道:“嗯,我师父正在坐关,还没有出来,是我师叔替他老人家先收徒的……。”
清海小道士道:“阿贵,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
李金贵道:“我师父也是道士,叫抱玉真人。”
清海小道士想了下,摇头道:“我没听过。”
李金贵道:“我师叔叫极乐真人,你听过没有?”
“极乐真人,极乐真人?”清海小道士喃喃念了两声,道:“这个名字我好橡听人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李金贵道:“我师父他们在武林中的名望很大,辈份很高,据说比玄妙观里的太虚老道长的辈份还要高!”
清海满脸惊讶之色,道:“哦!这么说,你师父不是最少也要七八十岁了?”
李金贵道:“师父我没见过,不晓得年纪有多大,可是我师叔看起来只有四十岁上下,好像跟玄真道长差不多……”
清海点了点头,道:“以前我听三观主说过,只要功夫练得深了,自然能够驻颜,往往七八十岁的人,看起来跟三四十岁一样,据说当年茅山真君活了二百岁,看起来只不过六十岁一样……”
他拉住李金贵的手,道:“阿贵,你我跟兄弟一样,你何不想个法子。把我也引到你师叔那儿,就算是做个小道土,我也愿意……”
李金贵沉吟道;“这个……”
他还没答复,只听得丁中齐道:“阿贵,你不可以随意的承诺下来,不然到时无法做到,就永远都会内疚于心!”
李金贵苦笑了下,对清海道:“清海师兄,你听到了我大师兄说的话。”
清海小道士咬了咬下唇,默然点了点头,显然心中极为难过。
李金贵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抓住他的手,道:“清海,你是怎么逃出玄妙观的?”
清海道:“我救了你之后,便躲到厨房里去,本来想要回房去把我这两年存下来的三两多银子取出,后来听见观里面好多人要抓我,所以我没有法子,只有从厨房边的臭水沟里爬出来。”
敢情清海自幼父母双亡,依靠叔父为生,却又婶母不容,常常遭到虐待。
于是他在三年以前逃出了叔叔家里,到处流浪,到处飘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