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旅程难得糊涂 [3]
跑堂的送上香茗,陪着笑道:“公子爷要些什么酒菜?”
柳飞燕说不出什么菜来,就抬头道:“你要厨下拣拿手的做几样来就好。”
跑堂的又道:“公子爷要什么酒?”
柳飞燕不会喝酒,但心想:这是土地公要自己来的,不喝酒,坐着岂不无聊?心念一动,随口道:“花雕。”
“是、是。”跑堂的很快的就退了下去。
柳飞燕举目打量,这时全座酒楼几乎已经客满,但入声吵成一片,看不到什么进眼的江湖人,心中暗道:“大师哥、二师哥也应该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过了一会,跑堂的送上四盘菜肴和一壶酒来,柳飞燕伸手取过酒壶,斟了一杯,然后举筷夹起一块醉鸡慢慢吃着。
她不知道土地公要自己中午到杏花楼是为什么来的,但她坚信心诚则灵,土地公说的绝不会错。
只有慢慢的喝酒、吃莱,才能消磨时间。这样又过一回,依然不见大师哥、二师哥的人影心头正感焦灼,只听一名跑堂的粗声喝道:“喂,老头你是干什么来的,这样钻来钻去的?”
“啊!”一个苍老声音陪着笑道:“小老儿是找一位公子爷来的。”
跑堂的道:“你找的是一位公子?”
苍老声音道:这位公子姓叶,柳树叶子的叶……”
柳飞燕听得心中方自一动,回头朝说话之处看去,只见从人丛中挤过来的是一个个瘦小的老头,面目黝黑、短眉小眼,嘴上还留着撇鼠须,穿一件又宽大又大的蓝布大褂,和他瘦小身子完全不相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落魄样子。这小老头弯着腰从桌与桌之间钻了过来。(他当然是走过来,但因他人本瘦小,又弯着腰的缘故,走起路来,就象钻了)
他身后紫跟着一个跑堂的,边走边喝道:“你别在杏花楼耍什么花样,快下去吧!”
瘦小老头听得不禁气往上冲,忽然站停下来,大声道:“你不过是个跑堂的,神气什么?你不过看小儿穷,连找朋友都不让我找,小老儿又没讹你什么,还是赊欠了不给钱,就是你们掌柜也不敢叫我下去!”
他这一嚷,跑堂的也下不了台,大声道:“象你这种人,咱们酒楼上看得多了,你说找那一位姓叶的公子?你找到了没有?上酒楼找人,当然可以,但没有人象你这样到处乱闹乱钻的……”
瘦小老头霎着两颗豆眼,到处乱转,一下瞧到柳飞燕,急忙颠着屁股走近几步,说道:
“这位公子爷可是姓叶么?”
柳飞燕心中一动,心道:“下正是姓叶这位老丈……”
瘦小老头立即喜形于色,连连点头诌笑道:“这就没错了小老儿我的就是姓叶的公子……”他老实不客气在柳飞燕的横头坐了下来。
柳飞燕望着他道:“老丈”
瘦小老头像是和柳飞燕挺熟,笑嘻嘻的凑过头去,压低声音道:“土地公真灵,他昨晚托梦给小老,要小老儿今天中午到杏花楼来找一位姓叶的少年公子,还说公子爷生得十分俊俏,身上又佩着长剑,最好找也没有了,嘻嘻,果然没错。”
跑堂的眼看瘦小者头不请自坐,还和这位公子爷说着悄悄话,他—时摸不准他是不是这位公子爷的朋友,因此一直站着没走。
柳飞燕听瘦小老头说出是土地公要他来找自已的,心中更是暗暗谅异,大师哥还不相信,自已化名叶青云,只有大师哥、二师哥两人知道,这瘦小老头居然一口叫了出来,这难道还不灵吗?一面含笑道:“老丈吃些什么?”
瘦小老头道:“随便,公子爷不用客气,添副杯筷就好。”
跑堂的现在证实了,这瘦小老头果然是这位公子的朋友,当下不待吩咐,就倒了一盅茶,和杯筷一起送上。
瘦小老头一手抓起酒壶,给自已斟满了一杯,笑道:“公子爷喝酒。”也不等柳飞燕举杯,就咕的一声,一口喝了下去,一手拿起酒壶又斟了第二杯,又是咕的一声,一口喝干、再斟再喝,一口气喝了三杯,才用舌头咂咂嘴角,耸着肩笑道:“其实只不过五年陈罢了,别家一斤酒里,至少要搀上六两水,这杏花楼是出名的酒楼,嘻嘻出名也有个好处,水就不敢搀的太多,但至少一斤酒里,也要搀个四两,小老儿是酒鬼,什么人都骗不了我。”一面举筷夹起一块肴肉,一下塞入口中,连嚼都不嚼,只伸了一下脖子,就吞了下去。
柳飞燕因他说是土地公叫他来找自已的,那自然必有下文,那知瘦小老头只顾喝酒,还滔滔不绝的说着废话,一直除了含笑点头,不便多说。
瘦小老头又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壶已经空了回头尖着声音叫道:“堂馆,添酒!”
跑堂因他是公子爷的朋友不敢怠慢,立即送上一壶酒来,瘦小老头伸手接过,又斟满了一杯,一口喝干。
这时同桌的两位商贾人已经起身下楼,柳飞燕忍不住问道:“老丈,土地公要老丈来找在下,想必有什么事了?”
瘦小老头一手抓着酒壶不放,自斟自喝,杯到酒干,他咕的喝完一杯,连连点头道:
“有、有,是有些事,不过……嘻嘻小老儿已有几天没喝酒了,让小老头再喝几杯,杀杀酒瘾,再和公子爷长谈。”右手举壶,左手举杯,又咕的干了—杯。
柳飞燕道:“老丈只管请喝。”
瘦小老头笑嘻嘻的道:“小老儿一看就知道公子爷是个最大方的人。”
这时,柳飞燕鼻中忽然闻到一股非兰非麝的香风,从左首吹来,回头看去,左首桌上的食客已经走了,此刻坐下来的却是两个十七八岁的绿衣姑娘,和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婆婆。
那两个姑娘眉目如画,额前留着一排刘海,脑前挂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笑靥如花,甚是娇美。
老婆子却生成一张马脸,花白头发上插着满头的金钗珠宝,身上穿一件古铜长袄既不象是佣人,也不象两位姑娘家的长辈。
香风,当然是从姑娘家的身上传来的了。柳飞燕回眼看去,两位姑娘家的眼光也正好朝柳飞燕投来。
人家总究是姑娘家,立即避开柳飞燕的目光,转过脸去,靠右首的一个还和那马脸的老婆子低低的说了两句。
那马脸老婆子果然立即转脸朝柳飞燕看来。柳飞燕因自已打扮成男装,不好向人家姑娘家多看,否则岂不让人家说你是轻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