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火烧一品宫 [1]
三大后,桐柏山麓,一条荒凉的古道上,忽然出现两匹坐骑。
马上坐的,是一名英俊的黑衣少年,和一名俏丽的蓝衣少女。
这一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朱元峰和南宫华!
南宫华本来跑在前面,这时马缰一勒,微微缓住去势,于马背上扭转身躯,高声说道:
“猜不透,你还是说了吧!”
朱元峰笑答道:“真笨!”
南宫华薄嗔道:“所以才会猜不透啊。”
朱元峰笑道:“‘溪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名湖、名楼,加名山,偶一念及,令人游兴油然而生耳;别的还会为什么?”
南宫华啐了一口道:“只有鬼才相信,值此风云际会之秋,你会有这份闲情逸致!”
朱元峰笑道:“那么你说……”
南宫华瞪眼道:“你真想卖关子是不是?”
朱元峰嬉脸笑道:“是又怎样?”
南宫华一嘿道:“好吧!”
说着,马头一拨,便拟转回原路。
朱元峰连忙拦着道:“我说我说……”
南宫华板着脸孔:“最好快一点!”
朱元峰正容低声道:“不瞒华妹,愚兄此行之目的,实在是为了去向令师她老人家,讨教一个有关武功方面的难题。”
南宫华脸色稍霁道:“这还差不多。”
接着又表怀疑道:“那你为何不问我?”
朱元峰好气又好笑,只好敷衍着道:“这并不是某一招式方面的问题,而是一种武学源流的探讨,要有这么容易解决,愚兄早就提出来了。”
南宫华眨着眼皮道:“真的?”
元峰点点头道:“当然!”
转眼之间,又是三天过去。这一天,两人来到孝感县,南宫华提议坐船,认为顺江而下,比骑马来得方便。
朱元峰路径不熟,自然只有依议而行。
两人在孝感一家骡马行寄存了马,以备回程取用,然后搭上一条江船,直放洞庭。
船上闲来无事,朱元峰又以种种方法,拿话套话,知道那位金老太君在君山只用了一名老妇,以及两名丫环,由于年事己高,又患有风疾之故,差不多已有三年未离君山一步。
由此,朱元峰更认定那位四海帮主是冒牌货。
那么,何人有此胆量?且能将“飞花碎镜”、“摧发代针”、“一品罡气裂金鼎”,等三项君山一品绝学,在火候方面,模仿得分毫不差呢?
这些疑问,他相信只要见了一品红金老太君本人,一定可以获得答案。
同时,冒牌毕竟是冒牌,他相信经过这位真正一品红之指点,要解决那位四海帮主,应该不是一件为难事。
俗云:树倒猢狲散。那位四海帮主一旦解决,所谓四海帮者也,亦必会随之瓦解冰消。
那时,他就可以附带一了自己的心愿。
“九龙”,继“酒”、“混”、“枭”之后,又去了一个“玉龙”
和“秃龙”,之后,现在只剩下“毒恶刁暴”四龙了。
这四龙之中,是哪一龙……“峰哥快瞧!”
朱元峰的思路,突被南宫华一声低呼打断。
他顺着南宫华手势望去道:“瞧什么?”
南宫华低声道:“你瞧后面那条船!”
后面跟着的,是一条双桅中型客货船,距离他们乘坐的这一条,两下里相隔约摸一箭之遥。
江面上,船来船往,可说平常之至,这有什么可瞧的呢?
朱元峰端详又端详,却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禁转过脸去,眨着眼睛道:“后面这条船怎样?”
南宫华轻哼道:“真笨!”
朱元峰笑道:“已经报复过了,敢请指点迷津。”
南宫侧目道:“你看这是一条什么船?”
朱元峰答道:“客货两用,跟我们乘坐的这一条差不多,是么?”
南宫华接着道:“它在船帮上露出黑黑湿湿的一大片,是何原故?”
朱元峰不假思索道:“吃水浅呀!”
南宫华紧接着又道:“为何会吃水这样浅?”
朱元峰脱口而出道:“载货少呀!”
南宫华点点头道:“很好,现在再请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这段江面上,货运拥挤,每一条船,都载得足足的,为何独有这条船如此空闲?”
朱元峰不禁一怔道:“这个”
南官华眼角一抛道:“这个怎样?”
朱元峰期期地道:“你的意思……后面这条船……目的是在跟踪我们……我们……这一条船?”
南宫华徐徐接道:“也许只是在跟踪我们这一条船船上的我们两个!”
“别疑心生暗鬼了。”
“要不要赌上一赌?”
朱元峰迟了一下道:“那么,今夜泊碇后,我们是不是要摸过去看个究竟?”
南宫华缓缓点头道:“这是下下策!”
“上上策安在?”
“不动声色!”
“佯作无知?”
“同时提高警觉,来一个,收一个,来两个,收一双!”
可是,出人意料之外,两条船,一先一后,由汉阳、嘉鱼、新堤、白螺矾,直至洞庭,一路上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朱元峰私底下打趣道:“来一个,收一个,来两个,收一双;在你的上上策中,一个不来时,有无补救之道?”
南宫华白了他一眼道:“算完了么?”
朱元峰连忙说道:“当然还没有!”
南宫华招手喊来一条小帆船,两人由大登船上小船,转驶君山。
船入洞庭,适当晌午时分,由于入湖口离君山甚近,不消三两个时辰,君山便已在望。
在小船靠岸之前,朱元峰曾不住留心身后,看有无可疑船只跟踪;然而,湖中类似之小船,多不胜数,令人眼花;尤其靠近君山的湖面上,更是桅槁如林,游帆往复,根本无从辨别。
登岸之后,南宫华精神顿然一振,返身手一招,领先沿着一条山路,向满是茂草繁花的山中奔去。
不消片刻,在一座储色山谷中,遥遥出现一片古老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