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瘟疫道人 [2]
“你把祖老道的这把剑也留在这里,别让瘟道士瞧出来了。”
楚玉祥腰间还有一柄寒螭剑,就依言把全真派的青钢剑放到木柴之上。
长发老人又道:“你把鞋袜也得脱下来才行。”
楚玉祥不知他胡芦里卖什么药,只得依言脱下了鞋袜。
长发老人道:“好了,来,这里有两缸大曲酒,你捧一缸,老道也捧一缸,咱们走吧!”
楚玉祥心中暗道:“你要喝酒,还要我给你捧酒缸。”一面问道:“我们还要带酒去吗?”
长发老人道:“没有酒,怎么去和瘟道士换取解药?”
楚玉祥听得大奇,两缸大曲,就能和瘟疫道人换取解药了,大曲酒到处都有,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好酒,瘟疫道人怎么会肯把解药换你大曲酒呢,心中想着,正待发问。
长发老人催道:“老道说过时间不多,你不用再问了,快些走吧,到了地头,老道自会告诉你的。”
说完,双手抱起酒缸,朝外就走,在门口探头朝左右望了望,低喝道:“快来。”
楚玉祥看得暗笑好笑,自己是东海镖局的副总镖头,别说拿两缸酒,就是二十缸,也尽可堂而皇之拿出去,如今却好像和他搭档偷酒来的了。
心中想归想,还是抱着酒缸跟在他身后走出柴房。
现在楚玉看清楚了,这位怪老人家原来是一个长发者道,身上穿一件黑布道袍,洗得已经变成灰色,下面赤着双脚,难怪要自己也脱了鞋袜,陪他光脚板走路。
长发者道个子不高,双手抱着酒缸,走起路来,好像天生的八字脚,本来就跑不快,他一颗头还要东张西望,其实这时候这后进厨房根本就没有人。好不容易走近墙脚,长发老头回道:“咱们上去,小心!”
双脚一顿,身子一纵往墙头跃起,东海镖局的围墙,不过一丈来高,这位老道敢情手上抱了一缸五十斤的酒,纵得刚好比墙头高了一些,酒缸上了墙头,他人就压在酒缸上面,脚下晃动,几乎要一个倒栽葱跌落下来,他一急之下,抱着酒缸往墙外滚了出去。
楚玉祥看得暗暗攒了下眉,像他这样的身子,镖局中四五十名趟子手都比他强,今晚还能活捉瘟疫道人?
心中想着,也就点足飞上墙头,注目一看,长发老道居然已奔出去十来丈远,洒开八字脚,一摇一摆的正在朝前跑着。
楚玉祥飘落墙外,就跟着奔了过去。
这回楚玉祥才发现方才是长发老道故意逗着自己的。
因为出了围墙,楚玉祥眼看自己和他相距足有十丈来远,就急着赶上去。
哪知你看去长发老道好似天生的八字脚,根本跑不快,他跑的实在也不算快,应该只要几个起落,就可以追上他了,但任你楚玉祥提气掠去,追了一阵,双方还是保持着十丈距离。
再看长发者道还是一摇一摆的半跑半走,分明跑得不快。楚玉祥当然不信,自己提气飞掠,还会不如仍然一摇一摆,连走带跑的快?这就提吸真气。加速掠去,奔行了一段路,双亢相距,竟然还有十丈来远。现在他知道这位长发老道果然是一位风尘异人,对他信心也增强了。
这一阵功夫,少说也奔行了七、八里路,前面的长发老人已经在路边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来,吁了口气,放下酒缸,说道:“到了,咱们就在这里坐下来吧!”
他一停步,楚玉祥也跟着到了,放下酒缸,问道:“道长,我们……”
长发老道从肩头取下一只黑布袋,放在身边,然后在树根上坐下,说道:“还好,时间还早。”
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挑了两颗药丸,一颗自己纳入日中,一颗递了过来,说道:“快把这药丸吞了。”
楚玉祥接过药丸,迟疑的问道:“道长,这是什么药丸?”
长发者道笑了笑道:“这是专解碧玉丹的解药。”
楚玉神奇道:“碧玉丹是什么?”
长发者道朝他小布包中一个小纸包指了指说道:“就是这个,你快吞下去,时间不多了。”
楚玉祥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言把药丸吞了下去。
长发者道朝他神秘一笑,手掌拍的一声,拍开酒缸上的泥封,又揭去了包缸口的竹菩,然后用两个指头取起小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一颗色呈碧绿,约莫黄豆大的药丸,他把纸包一翻,碧绿药丸投入酒缸之中,才低声道:“这碧玉丹可名贵得很,老道还是三十年前经过四川唐门,顺手取来的。”
顺手取来,那是不告而取了。
楚玉祥道:“道长方才要晚辈吞的是碧玉丹的解药,那么此丹一定是毒药了?”
“一点也没错!”长发老道压低声音说道:“祖老道的百一丹为什么叫百一丹,你知道吗?”
楚玉祥心想:“祖师父的百一丹,善解天下奇毒,百无一失。”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
长发老道已经接着说道:“祖老道练制的辟毒丹,是全真教祖师王重阳真人遗传下来的方子,又名百一丹,就是说,这药丸能解天下一百种奇毒,就只有四川唐门秘传的碧玉丹解不了,王重阳真人把它称做百一。丹,就是含有警惕之意,告诉后人,辟毒丹还是有一种奇毒无法可解。”
这话,楚玉祥从未听人说过,不觉问道:“这碧玉丹毒性有如此厉害?”
长发老道大拇指一翘,说道:“天下奇毒,无过于此,但它有一好处,和入酒中,可以使天下最劣的酒,变成天下一等一的佳酿,别的毒药,和在酒里。毒性会立时发作,碧玉丹至少也要一顿饭的时光,才会慢慢发作,毒性发得越慢,也就越厉害。”
楚玉祥道:“道长把碧玉丹投在酒缸里,是准备喝的吗?”
长发老道吃吃笑道:“老道嗜酒如命,当年只从唐门取了五颗碧玉丹,三十年之中,只喝过四次。剩下的这一颗,老道几乎把它视作宝贝,咱们已经服过解药,自然要痛痛快炔的喝了。”
楚玉祥道:“晚辈不会喝酒。”
“那怎么成?”长发老道眨着一双炯炯目光,笑了笑道:“老道不是叫你脱了鞋袜来吗?你内功已得祖老道和厉老怪的心法,毒酒已经有了解药,你就不用去管它毒不毒。酒喝下去,可以要它从脚底心钻入地下,不过你要记住,待会在瘟道士面前不可露出破绽来,纵然把酒从脚底心逼出去,也要一直逼入泥土里,不可让他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