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同命鸳鸯 [6]
其实她自己也是孤身飘泊,没有亲人,如今突然收了个这么美丽的妹妹,心里也不觉甚是欢喜。
她却不知她这妹并非“凤凰”,而是只“母狼”,随时随地,都可能将她吃下肚子去的。
但银花娘却为何要如此巴结金燕子?为何要与金燕子结拜呢?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除了她自己外,只怕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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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娘在石室中东张西望,像是开心得很,绝口不问金燕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被谁点了穴道。
金燕子自己却忍不住道:“这里的珍宝,虽已有不少,但销魂娘子的真正宝藏,却还在里面呢。”
银花娘张大眼睛,道:“这里面还有屋子?”她其实早已算定这里面还有屋子,否则点了金燕子穴道的那人又到那里去了。
金燕子沉声道:“你跟着我来,却千万要小心,无论见着什么人,什么事,都莫要多嘴,你能听我的话么?”
银花娘笑道:“妹子不听姐姐的话,听谁的话。”
金燕子一笑,又扳下个铁箱盖,叩起头来,她想不出别的主意,自然只有照方抓药,还是用那老法子。
银花娘静静的瞪着,心里虽奇怪,却绝不多嘴,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她分得比谁都清楚。
只见那蒲团果然又滑了进去,银花娘瞧得也不免暗暗一惊,却听得金燕子在里面竟已失声惊呼了起来。
俞佩玉与林黛羽,竟已不见了。
银花娘赶紧跟着掠进去,瞧见里面的珠光宝气,她又是惊奇,又是欢喜,金燕子却只呆呆的站着,不住喃喃道:“他们怎地不见了?”
银花娘忍不住问道:“谁不见了?”
金燕子也不答话,绕过那巨大的石棺,突然瞧见石棺后,竟又多了个地洞,石柜里的药瓶,也又被压碎了两个。
她虽然天真明朗,不憧人心之奸诈,但却绝非笨人:心念转了转,又猜出这里面方才发生过什么事。
俞佩玉捉到了林黛羽,两人挣扎着跌倒,林黛羽又压破了药瓶,自己也已吸入了催情之药。
所以,她便也不再挣扎反抗了。
但两人挣扎时,无心中又触动了处机关,现出了那地洞,两人神智俱已晕过,竟不觉全都掉了下去。
地洞里黑黝黝的,下面也不如是什么地方。
金燕子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突然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瞧瞧。”
银花娘瞟了那石柜里的绢册与药瓶一眼,道:“你可千万要小心才是,我好容易有个姐姐,可不愿意……”
金燕子截口笑道:“你放心,姐姐死不了的。”
她试探着爬入那地洞,才发觉这地洞竟是个斜坡,就好像滑梯似的,她索性闭起眼睛,滑了下去。
等她张开眼睛,又不禁惊呼出声来。
这地洞下,才是真正的“行乐之宫”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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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广大的石洞,似乎并未经人工改造,绚丽的珠光,映着千奇百怪的钟乳,天工之巧,更胜人间。
钟乳下,奇石旁,是一张张柔软的锦榻,锦榻旁有一张张形式奇妙的低几,低几上还留有玉盏金樽。
金燕子落下来的地方,是个极大的水池,只不过此刻水已乾枯,却更显得池边雕塑之淫巧。
此刻,这石洞中虽然静寂无声,但当年却想必充满了极乐的欢笑,此刻,锦垫上虽已无人,昔年却想必都坐着英俊的少年.美丽的少女,玉盏中装的想必是天下珍馐,金杯中盛的想必是美酒。
一个人自上面滑下来,滑入这温暖的水池中,瞧见四面的“美景”,那岂非真的是一跤跌入温柔乡里,一步登天了。
但金燕子却还是瞧不见俞佩玉和林黛羽。
她四面走了一转,才发现一根巨大的钟乳后,隐隐有天光传入,出口竟在这里,俞佩玉竟已走了。
俞佩玉明知她被点了穴道,被困在石室中,竟还是不顾而去,金燕子木立在出口前,眼泪不觉流下面颊。
只听银花娘唤迈:“姐姐,你没事么?”
金燕子忍住满肚辛酸,道:“现在已没有事了,你下来吧。”
她擦乾了脸上泪痕,决定将这一日的遭遇,当做场噩梦,以后再也不去想它,再也不去想俞佩玉。
她却未想到,林黛羽已将俞佩玉恨之入骨,怎会和俞佩玉一起走呢?这一段纠缠不清的情怨,又岂是如此容易便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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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初升的阳光,正映照着辉煌的大地,不知名的山花,在温软的微风中,吐露着香气。
银花娘正忙着将洞中的藏宝,一箱箱运出来。
金燕子幽幽叹道:“你瞧,那花朵上的露珠,世上又有什么珍珠能比它更美丽。”
银花娘笑道:“但珍珠却能令咱们过人人都慕的生活,也可换得别人的服从与尊敬,露珠又怎么有它的魔力。”
金燕子凝注着天畔的云,道:“但你却也莫要忘记,这世上也有珍珠换不来的东西。”
银花娘吃吃笑道:“大姐你莫非有什么伤心事?”
金燕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银花娘道:“大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她突然飞奔而去,金燕子果然痴痴的等着她,不到半个时辰,她已雇来了三辆大车,还带来了两匹马。
那三个赶车的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奇之色,帮着银花娘将一只只铁箱搬上车,但却没有一个开口问话。
只要是男人,银花娘就有本事令他服服贴贴的。
一道深溪,自山坡上蜿蜒流下来。
金燕子骑在马上,沿溪而行,走了没多远,突然发现溪水中有条白布,卷在石头上,还未被流水冲走。
她忍不住跃下马,用树枝挑起那白布,污脏的白布上,还带着斑斑血迹,显然就是包在俞佩玉头上的。
俞佩玉显然在这溪水旁停留了一阵,解下这白布,洗了洗脸,也许还在溪水中照了照自己的容貌。
他瞧见自己受了伤的脸,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那时林黛羽又在那里?难道就在旁边瞧着他么?
她难道已不再恨他?已承认他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俞佩玉,难道和那俞佩玉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