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暗算成画饼 [3]
弓富魁抱拳道:“弟子也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白鹤道人道:“你有什么意见?”
弓富魁道:“以弟子之见,这件事各位老前辈务请三思才好。”
岗玉仑一瞪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弓富魁道:“过之江武技通天,以弟子之见,只宜智取,不可力敌!”
白鹤观主嘿嘿一笑道:“老贤侄,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我们几个人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弓富魁叹道:“前辈这方面人数虽多,但是……以弟子之见,却是散乱乌合之众。”
说到此,他忽然顿住。
因为他发觉到眼前好几个人的面色都大为不善,突然觉出话里有很大语病。
低下头,他又叹了一口气,“弟子觉得,二位老前辈应该从长计议,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制对方于死地!否则,只怕要在过之江手上吃亏。”
岗玉仑冷冷一笑道:“好,贤侄,你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很领情。”
弓富魁道:“弟子是想……”
“你不要再说了。”白鹤道长冷下脸来道:“这件事我们早已决定了,现在大群人马已来了,没有半途而退的道理。”
弓富魁怅然道:“老前辈,姓过的武技高不可测,但是他并非一无所畏。”
“啊?”这一次插嘴的是古寒月:“他畏什么?”
在这一群人当中,显然的,他还说得上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然而毛病就出在此人过于自负。
“你且说说看!他怕什么人?”
弓富魁道:“是什么人,弟子尚还不知道,不过弟子已可断定有这么一个人……”
“弓师弟,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朱龙,也许在现场所有人当中,他算是唯一能够保持理智,而站在弓富魁同一立场的人。
弓富魁看着朱龙,点头道:“是姓过的亲口告诉我的。”
“这个人姓什么?是不是姓童?”
“我不知道。”
朱龙怔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虽然内心确知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武功足可与“冬眠先生”过之江相颉颃。然而此时此刻,他深知已无力挽回师父等一干人急欲与过之江一拚生死的立场。再者,限于他与姓童的之间的默契,他也不便把姓童的这个奇人的一切,向在场各人公布。
他只得默默无言地退了下去。
弓富魁无限凄凉地看向古寒月道:“古师伯,您老人家务必听弟子一言……弟子恨恶这个过之江的程度,越过任何人之上,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师伯……这件事关系着你老诸人的性命,务请三思而后行。”
说着他深深打了一躬,竟然屈膝跪了下来。
他身子才跪下一半,已给古寒月伸手拉住。
“你不必如此!”古寒月脸上罩起了一层寒霜,冷冷一笑道:“弓贤侄,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姓过的武功即使是再好,我就不相信他能胜得过我们这伙子人联手合攻!不要说这么多人了,就是我古某人的那一杆‘紫金旗’他是否能接得下来,还要等事实来证明。”
白鹤道人冷冷笑了一声,道:“弓贤侄,这件事你完全是多虑了,暂且退回作壁上观吧。”
岗玉仑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道:“等到我们收拾了过之江之后,把他的心挖出来,再通知贤侄你来,咱们一块下酒!”语气凌人,全然忘却了自己胞兄是怎么死的。
三位年老德迈,在武林中也都算得上各执一方牛耳的人物,竟然如此恃强好胜,完全抹煞了现实的一面,空口托大,昧于无知。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为止了。
弓富魁再也不能多说什么,一时哑然无语,悻悻地退回到一边。
柳青婵缓缓走过去,道:“弓大哥,这件事真有这么严重吗?”
弓富魁苦笑了一下道:“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他就向各位抱拳,行了一个旋身礼,无限怅怅地退身而去。
他的身形方自退出,古寒月已下令道:“现在可以出手了。”
既然敢来,当然也有他们的一套。
白鹤观主匆匆托起酒具,揭帘而出,岗玉仑跟随而出。
又站起来几个人,是“六合门”的三堂长老,以及“七星门”的岗双飞。
这几个人显然又是一拨的。
最后由古寒月率领“六合门”的八名弟子,连同柳青婵,共为十人,成为最后的主力。
这十人每人都是一口长剑,组成一个剑阵——“三才剑阵”。
所谓三才乃为“天”、“地”、“人”。
古寒月自承“天”位,以“白鹤观主”为“地”位,由于“三才剑阵”起码的要求,是必须每人的兵刃必须是剑,因为岗玉仑的兵刃是一口大刀,显然不合乎规定,所以,古寒月就指定其大弟子朱龙来担任“人”位,下剩各弟子,由柳青婵为首,配合连锁反应,形成了一个“八卦连环无敌剑阵”。
以“三才”为经,以“八卦”为纬。
这样两相互为补接,互为接应,就形成了攻击力极为骇人的一种力量。
凭心而论,这种剑阵的组成,古寒月煞费苦心。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种力量,才使得古寒月等三派掌门人有了无比的信心。
现在,以古寒月为首,率领着最后的一拨也出动了。
虽然是白天,这“千里香”客栈内却静悄悄地不见一个外人。
客栈主人也许事先得到了警告,紧张地把第二进院子里的客人都作了一番疏散,院门上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如此一来,这片院舍里就再也没有一个闲人了,古寒月等人始得从容布置。
这么多人一经布置开来,整个院子里显得静悄悄的,竟然看不出一点风惊草动。
一阵阵的凉风,由橘红色的天空里缓缓吹过来。
廊子里的几片枯叶缓缓地打着转儿。
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宁静。
白鹤道人缓缓地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了那间深闭着门窗的客房前面。
他轻轻地在门上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