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邪楼 [6]
他讲到这里,停了许久。
凌纤儿也一声不出地等着。
好一会,白中红才说;“楚天问冷着一张脸斥道:‘怎么会是我?我若是害死她,怎敢带走她的儿子,当作是亲生儿子在养?’”
白中红说到这里,激动起来:“当时,一听到楚天问这样说法,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话?他带走别人的孩子,当做是亲生儿子在养,那……那孩子就是我了!
“我一生之中,所受的震惊,那一次最大!”
“我真的呆住了,甚至忘了冲出去,去责问他,我只觉得耳际嗡嗡作响.天旋地转,几乎昏了过去,我紧紧地抓住了一株竹,才不令自己倒下,我将那株竹几乎抓碎,发出卡卡之声,但邪魔掌和楚天问两人,显然全心全意在吵架,并没有注意到我!”
白中红一口气讲到这里,又停了一停。
他才又续道:“邪魔掌冷笑道:‘是啊!你这样做,真的是想栽培兄弟的儿子么?
你无非是可以大声地辩解,作为自己没有害人的证据而已!’“楚天问扬起手掌来,已要动手。
“邪魔掌又道:‘你打死了我,那最好,以后就没人敢说你的丑事了。’“楚天问突然怪吼一声,反身一掠而出。
“当他掠出来之际,也就发现了呆在竹林之旁的我了!”
凌纤儿“啊”的一声,惊声道:“那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对你下毒手?”
白中红苦笑道:“不会.他见到了我,比我更呆。愣愣地望着我,我也呆呆地望着他,我们两人,好一会没有说话。”
凌纤儿愈来愈投入“剧情”。
她又道:“后来谁先开口?”
白中红道:“是他先开口,他道:‘孩子,你都听到了?’”
“我本想不再理地,转身就走的,但是我还是说了,我道:‘是,我全都听到了。’”
“楚天问白着一张脸,我发现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全完了。”
“我用最冷酷的声音问他:‘我娘叫什么名字?’楚天问居然哭给我看!”
白中红越说越激动,竟站了起来。
凌纤儿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按。
他才又坐了下来,道:“楚天问武功之高,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连黄天云都败在他的手下,他的武功就不用说了,但那时,他却哭得像个孩子。”
“他为什么哭?”
白中红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哭着,我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我也想哭,但是我却哭不出来,只是望着他……”
白中红讲到此际,眼角都已见泪。
凌纤儿自然可以明白他的心情。
因为,他自小便叫“父亲”的人,竟不是他的父亲,非但不是他的父亲,而且可能是害死他母亲的人!
在那样的情形下,只要是一个有感情的人,都会有想哭的感觉。
白中红轻咬下唇:“我终究没哭,他哭了好一会,才说一句话,道:‘你真像你的父亲!’”
“我知道邪魔掌和他争执的是真的事,我又问他:‘我爹叫什么名字?我娘呢?她又是谁?’他却叫我回家再说了,我便跟他回去了。”
白中红道;“我们住在黄山的一个山谷中,银驹走得快,半个多月就到了家中,回到家后是我先开口,我仍问他,我的爹娘是什么人?
楚天问却道:‘你先让我想一想,将当年的情况想一想。’他话一讲完,便走进地闭关的石室中。”
楚天问走进密室后,便席地而坐,开始发呆。
密室专供楚天问及白中红闭关所用。
只有三丈方圆,设备简单,桌椅、床铺俱全。
楚天问一进来便随地坐下,可见心情有多乱。
他呆眼无神,喃喃自语:“小师妹……”
他眼前闪现出天邪楼,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
神秘到只有入门弟子才知其存在,又被严格规定不准提及师门,故天邪楼的名号,一直不被知晓。
玄异老人是天邪楼上一代唯一的传人。这一代,他一口气收了三男一女(其实是二女),传其绝世武学。
大师兄楚天问,稳健开朗,翩翩君子。
二师兄冷天寒,风流倜傥,俊美无双。
三师兄江天霸,老实拘谨,力大无穷。
小师妹苏天诗,高贵如仙,温柔婉约。
苏诗诗是苏天诗的孪生妹妹.一向不爱练武,坚持不练武的女子才是完美的(无论怎样小心,练武总会受伤留下疤痕)。
她只跟玄异老人学了轻功,既不费力又好用,从未正式出现在三位师见面前,故三位师兄并不知道苏诗诗的存在。
天邪楼出来的人,都带有三分邪气,无视世俗规矩,凡事率性而为,且都不爱出名。
天邪楼乃是是几幢独立小院所形成,小径、凉亭,连成一体,不像是武林帮派,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别院。
四人在一起练武已近十年,苏天诗的绝世姿容,令三位师兄暗恋在心。
尤其以冷天寒势在必得。
他觉得只有他的容貌堪和苏天诗匹配,苏天诗迟早会是他的人。
苏天诗对三位师兄皆一样心思,并没有特殊感觉。
是时江湖上忽然出现一名二十来岁的俊帅年轻人,脸上总浮起一胜邪邪笑容,济弱扶倾,他做得很多,杀人之事更是多不可数,诛杀许多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故博得了一个无邪仙魔的名号。在一次偶遇中,无邪仙魔白无邪和苏诗诗二人坠入情网,双双返回天邪楼。
白无邪便和苏诗诗住在山上,俪影双双,感情更是一日千里。
冷天寒只要他不入门,又不来缠苏天诗,自也不来赶他。